“真是爱惨了你吗?扶苏,能不能不要像个八婆。”
一时之间房间里没有了声音,李西垣出神的看着天花板,当他准备给自己再来一根烟时才感觉到身边微微的抽动,这是顺着他肩膀传过来,并且越来越强烈的。
“扶苏,你干什么?抽筋啊,要不要这么差劲,我还什么都没做呢你一个条子就使劲抽筋!我说你……”
等李西垣偏过头来看时,他才发现扶苏的脸上早已经湿了一大片,这人明明就是想大声的哭还偏偏强忍着。
“扶苏,我不过就是帮你顶了个罪自首了而已,我进去最多就呆个几年你进去了可没这么简单。你不用感动,你想想自己有拜托过我吗?我只是自己想那么做,于是就真的做了,这是我李西垣的事,跟你连个毛的关系都没有。”
“李西垣,我会还你的……我会用我能给得起的一切,我一定会的!”
“呵,扯淡,你们条子说的话都是狗屁。”
李西垣看着他轻轻的笑了,在扶苏伸过手来和这人十指相扣时,他也回应着握紧了扶苏的手指。这下,李西垣起身时不是要拿柜子上的烟,而是按下按钮关掉了房间里所有的灯。
其实要说爱,从开始都只是一种感觉,就跟李西垣在那条新闻上的那么多警察里一眼就认出扶苏时一样,游乐场的一场爆炸,没想到竟然让李西垣找回了这个自己用一分钟就爱上并且为他坐了七年牢的人。李西垣当时的想法很简单,他不能让这人进监狱,所以他自己去了,而他也没想到七年之后还会找到扶苏。
没想到,这一段开始于七年的曾经终于也能继续,但同样也没人会知道……这份开始于一分钟的爱恋能保持多久,或者说能保质多久。
李西垣是个再简单不过的人,他想……爱了,就是爱了。其他的一切就都成了狗屁。
这一天,张良跟萧默珩在那剧院里呆到了很晚,张良给那人留下了自己的号码,但张良不敢肯定萧默珩会不会打来。那人这么腼腆,应该不会吧。这时,手机在口袋里震动,张良看着那来电号码都呆了好久,是他,是萧默珩。
那人熟悉的声音传来:“请问,你……你是张良吗?”
“我是,我是!默珩,我正想给你打电话的,你现在在哪里对不起,我不该留你这么晚。”
“没关系,我就是想,想确认一下你的号码。”
“没错,这个号码就是我。无论……不管你什么时候打都没关系,不管是什么事情,只要你想找我,我都一定会接的!”
“那如果你想找我的话,也可以随时打过来。还有就是,今天谢谢你。”
“好的,我知道了,我会的。”
“嗯,我要挂了。”
“好,你先挂吧。”
张良看着已经暗下去的手机屏幕,他浅浅的笑着,还有一次一次按着键盘看着那手机屏幕,看着在已接来电中一次一次的出现的那个名字。
“默珩,你都23了,真是好害羞。”
这下吹着河边温润的晚风,张良仰头靠在微微倾斜的水泥护堤上,他按动键盘时有些犹豫着,但他还是把那个下午新加的名字移到了刚才新建的通话组里。
分组名称:lover
分组铃声:《月亮河》
以及那分组中仅有的一个名字……萧默珩。
可那天之后,这个铃声再也没响起过了。张良有些失望,不知是花了多大的勇气,他按下了那个号码。
“对不起,您拨的号码暂时无法接通……”
“对不起,您拨的号码暂时无法接通……”
“对不起……请您稍后再拨。”
张痕不耐烦的把手机塞进了口袋里,抬头看着窗外各式各样的广告牌。
“那如果你想找我的话,也可以随时打过来。”
这句话是萧默珩说的,这下已经过了好几天,萧默珩……这个人就像眼前一晃而过的异彩流光,绚烂而匆忙的出现之后又离开了,简直让自己连回味的机会也没有,像是从来不曾在张良生命里存在过。
突然就感觉很累,张良把头无力的靠在跟着公车一起摇晃颠簸的塑料窗上。《月亮河》,他闭上眼睛,仔细回忆着那首歌的温缓曲调试着自己慢慢的哼出来。
这一首歌,这一个单独为他设置的铃声,从来都没响过。张良闭上眼睛自嘲的笑了,这样的结果,其实他早就料到了吧。就算要再为他找更多的理由,就算是这样毫无希望的等待也好,真是不知道自己还在期待什么。
“洵尚那家伙自从去了缅甸进货就一直没消息,政哥已经换人接手这边场子了。”包厢里的音响已经被他开到了最大,昏沉沉都都是烟味,李西垣放下手中的酒杯说了这一句后开始往点歌台那边坐下来。他身边的张良还在埋着头,正面无表情的点歌。
“搞什么啊?你从进来点歌点两个小时,到现在还连哼都没哼一句,张良,到底是不是要唱?”
张良看起来似乎完没有听到,他手指还是在屏幕上不停的比划着,好像也并不关心都是些什么歌,只是想找点活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