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落下之时,毫不意外的瞧见,白衣剑修自他身边走过,目光淡漠的扫过面前一番乱象,正要抬手用剑气将其俱化为灰烬,林阁景就立时扣住了他的手腕,有些哭笑不得的道:“永渊,灵医的意思是收拾,不是让你将此地变为白地。”
白衣人闻言手指一顿,幽紫色的眸子闪过一丝光芒,侧脸注视着青衫人的面容许久,终究慢慢的放下了手腕,任由憋着笑的道侣立在身边,耐心的开始用剑气细丝将东西托起,按照顺
序大小一溜溜摆放起来。
林阁景含笑看了一会,也抬起手来开始帮忙,站在不远处的黑衣剑修见此,不由将目光落在两人的背影上,目光不知为何蓦然变得晦暗下来。
转眼之间,凡间春来冬去,一年倏忽而逝。
雾气遮掩了其下浓密葱绿的竹林,将其上一闪而过的两道影子映得模糊,待得这两个影子终于自白雾中脱身而出,落在不远处的悬崖边缘处时,其中着一身淡青色法衣的人,终于忍不住松了口气收回了自己的术法。
就在他收回手的那一霎那,白雾掩映的竹海却骤然化作一片绿光,星星点点朝着他的掌心汇聚而来,仅落他半步之远身着苍青色衣袍,容貌粗矿头发乱糟糟如鸡窝的青年,见到此景不由微微恍惚了片刻,在那人回过头来与自己对视之时,方才露出笑容自腰间拿出酒葫芦,望着他掌心中的绿光喝了口酒,悠悠然开口道。
“这一次已然比上一次好多了,想必师弟再练上几次,这术法师弟就能完全掌握,即使再对敌之中也不怕用错了。”
“酒师兄说的是,我自己也觉得熟练了许多,只可惜灵力方才用尽了,不然定然能够一举功成!”
身着淡青色法衣的人,正是已进了内门的林阁景,而立在他不远处的修士,则是他进宗那一日,引领他进内门之地醉醺醺的师兄。
这位师兄的面容当时在引路时两人未曾看清楚,后来第二次这位师兄收拾干净将面容露出,骤然出现在他们两人面前之时,那坚毅面容和白皙皮肤还让人吃了一惊,好一会才自那酒葫芦上确定了身份,彼此重新互相认识了一回。
至于为什么他们两人此刻会在此,又是由醉醺醺的师兄来教授法术,这件事说起来就话长了。
这件事要从林阁景进了内门之后,就总是自来熟的前来找他,或是想要结伴一起习练法术,或是一起陪着喝酒四处闲晃的引路师兄说起。
这位总是喜欢喝酒一直醉醺醺的师兄,相处起来总有几分自来熟意味,每一次不管白衣人的脸多么黑,都能顶着压力在他们两人的小院里蹭饭,在他调查清楚此人对自己确无恶意后,十分嗜酒相识不到月余的引路师兄,就成了林阁景在宗门内不算是好友的朋友。
月余后白衣人察觉到瓶颈离开小院,林阁景便与此人经常在内门中寻找偏僻之所,习练以前没有学过的许多术法,因此人好酒则称呼其为酒师兄。
转眼之间这样的日子过了一年,林阁景不觉得枯燥,除了一直找不到入林氏却不暴露自己身份的借口,以及到了此处却并无妹妹的踪迹外,日子尚算过得十分平静。
这一日仍是两人结伴,就在验生殿附近的竹林中习练术法,林阁景收了手上旋转的绿色光芒,眉头微皱垂下头来轻声道:“我的修为停滞在金丹中期,这段时日不管我用多大的灵气冲刷,也依然迟迟不能突破下去,仿佛真是遇到师兄说的壁障了。”
站在他身后喝酒的青年放下酒葫芦,朗笑一声拍了拍他的肩膀,隐藏了目光中的复杂,闻言就大笑着规劝道:“既是遇到壁障,我辈修士当勇往直前,不可惧怕才是啊师弟!”
林阁景盯着自己的手指看了许久,听到身后青年的劝说,沉思片刻方才舒了口气放下手臂,含笑点了点头回头应道:“酒师兄说的是,待我再练一套术法,就重新去冲那关隘!”
青年见他很快收起了那份忧郁,微皱的眉头也跟着松了开来,目光在他身上定了片刻之后,见他复又打起精神要低身盘坐恢复功力时,忙抬手将人拉住笑道:“师弟都练了这许久了,快停下来歇一歇吧,不然就算是身体还撑得住,心中也要忍不住多出几分烦躁,恐怕在冲击关隘之时有心魔。”
“师兄这话有理,师弟受教了。”
林阁景闻言愣了一瞬,随即点了点头,知晓修炼便是这个道理,欲速则不达还是明白的,不着痕迹的将自己的手臂自青年手中滑下,刚要勾起唇角请青年一同休憩片刻,耳边却突然传来青年略带疑惑的声音。
“不知不觉师弟已在此处呆了一年,这一段时日不管是修炼还是练习书法,为兄都一直没看见你那道侣,不知他到底是——”“师兄说永渊?”
林阁景听他说起白衣人许久未见之时,眼底不自觉划过一道清浅的柔色,闻言唇边笑容更深眯起眸子,情不自禁压低了声音对他解释道。
“是这样的……永渊遇到了婴障,几个月前就去寻剑修挑战了,准备在斗战之中突破剑婴境界……他不愿我跟在他左右,说是会耽误我的修炼还会乱我心神,因此我也有许久未曾见到他了。,,“他说的不错,这样才是对你好。”青年闻言沉吟片刻,面上露出赞同之色,“你与他乃是道侣,关心则乱,恐怕他若是让你跟随左右,不仅他自己突破不了婴障,你也会受到不小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