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恒说到此处,看着面前林阁景听到这话后,霎时变得若有所思的神色,便知晓他不是想不到这一点,不过是因为对胞妹的担心当局者迷,也就不再卖什么关子开口提醒道。
“照我猜想,林师妹并不是已然没了性命,更不是遭遇了什么危险,怕是无心之下触动了这大陆上的某种机关,亦或是心甘情愿跟着谁离去,此时恐怕已然出了这片大陆,朝着其他的地方而去了,就例如——海外的中央大陆。”
这四字一出口,顿时林阁景神色一变,霍然站起身来,目光微微发亮低声道:“中央大陆?,,然而也是在吴恒的话出口时,正在谈论的两人都没有察觉到的是,一直安坐在林阁景身边沉默的白衣人,幽紫色的双瞳瞬间微微缩了起来,那张本来俊美无波的面容之上,掠过一丝难以除触摸的诡异之色,下一个瞬间这样的神色却消失无踪,仿佛从未在他面容上出现过一般。
林阁景被这话说的心中鼓动,倒是再度缓缓坐回了原地,沉默许久后细细思索起来。
按理来说凡是修真之人,若亲近之人有了性命之危,本身总是有所预料的,可这一次林阁景无故失踪,虽说一直都找不到她的踪影,可林阁景心中除焦急担忧之外,却并无什么特殊的感觉--实际上,他也并不觉得胞妹已遭了厄运,此刻听了吴恒这样的推测,倒是突地心中一动,修士特殊的预感仿佛一种征兆,霎时让他隐约明白了些什么。
他苦苦在大陆上寻求而不得的胞妹踪迹,或许真的能够在出了赢黎大陆之后,在海外的中央大陆之上寻到痕迹,还有与自己身世有着密切关系的大夏林氏,和自己被高阶修士封印的记忆和灵根,这些重重的谜团最后的结果,想必也就只有在中央大陆之上,才能得到最终的答案想到此处,他极轻极轻的呼出了一口气,冷静下来之后看向自己身边之人,却有些讶异的发现那人不知何时已离开自己身边,立时神色微变站起身来低声喃喃道:“永渊他……他什么时候……”
吴恒知晓他心中想的是什么,目光掠过不远处的竹屋后,放下手中的灵茶茶盏,淡淡开口道:“就在方才我们说起中央大陆之时,他就悄然离开此处朝着竹屋而去,面上神色仿佛没有多大改变想必无事,所以我见你思索的认真就未曾提醒你。”
林阁景听到他说这话劝慰自己,想起此刻还未解决的林阁瑾之事,一时间只好复又坐了下来,乌沉沉的眸子垂下神色愈发难测。
“师弟,你如今可已然决定,要离开宗内前往中央大陆?”吴恒见他沉默许久不开口,心中也知他此刻肯定难以抉择,便出言将此事细细摊开,“莫说师兄没有提醒过你,倘若你当真就此离开了岛内,若是想要再度冲破阻碍回来,恐怕就难了。”
“此事事关重大,本不该轻易决定……待我再思索几日,大抵便能下定决心。”
林阁景极轻呼出一口气来,缓缓站起身握紧手指,乌发自肩头垂落下来,掩住了他面容上的神情。
“只是此事有关小瑾,有关我自己的身世,甚至或许还……有关永渊——逃避终究不是办法,有些事情必须要做,我就不能再迟疑了。”
吴恒看不清他此刻神色,也能感觉到他心情必定复杂,自桌边起身凝视他片刻,终究低叹着拍了拍他的肩头,回转身体朝着自己的竹屋而去,不一会就在青衫人眼前消失踪迹。
林阁景独自一人立于桌前良久,挥袖之间收起了桌案上之物,朝着不远处亮起灯盏的竹屋而去,走至门前却又有些说不出的犹豫,踟蹰许久也不敢抬手推门,就在他的手指轻轻触到门框时,那紧闭的大门就骤然在他面前打开,幽紫色的双眸不急不缓落在他身上,银白的发丝随着外间微风滑落,隐约可见发上绾着的那支苍青色竹笛。
有些怔然的与他对视了片刻,青衫人想起方才那人离去的情形,一时间薄唇微动却没能说出话来,反倒是见他垂下头的白衣人抬起手,抓住那人的手腕将他拉了进来,目光深深声音低沉:“怎么?”
林阁景被他拉到身畔,目光抬起凝视着那人侧脸,许久之后方才呼出口气,反手握住那人冰冷手指,低声说道:“没事……就是……”
话语说了一半,却又忍不住停了下来,白衣人缓缓垂下头来,与他对视了片刻之后,缓缓将他环在手臂之中,薄唇开阖低声问道:“为何不语?”
“方才我和师兄的话,你想必都听见了。”
青衫人伏在他怀中,眉眼微微敛下,看不清到底神色如何,只是语调愈发沉郁:“你……”
修长冰冷的手指展开,自那乌黑的发间滑过,那张俊美无暇的面容,在半明半暗之中愈发模糊,几乎看不见那薄红的唇。
“剑族之仇,终究要报。”不知过了多长时间,那人如冰凌相触般清冷悦耳的声音中,少了几分森寒之色,倒多了一丝深沉温柔,“如今,适得其时。”
林阁景听到这话,也猜不准面前之人此时所言,到底是为了安慰自己,还是当真是这么想的,手指不自觉抓紧了那人袖角,声音闷闷的。
“你……可有线索?”
“并无。”白衣人梳理他长发的手指,闻言不禁稍稍一顿,幽紫色双眸划过一丝暗色,“追杀之时,不过孩童,记忆模糊。”
“那……,’外间灵气氤氳蔓延至竹林中,微风拂过晃动檐下悬挂风铃,叮叮咚咚传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