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将一应东西收拾好,一道回崖上。
才过了山门,众人便发觉有些异样,各条道路上,铺着纵横交错的银色丝线,似一幅意味不明的图画。
银线模样熟悉,如琇道:“是荀先生的手笔?”
卫百钟正迎出来,听到这句,神情无奈:“可不是。他带相里先生回来后,像受了大刺激,上上下下忙个不停。我看不出名堂,猜应该是在布置机关。”
如琇最怕这事,回头与众人道:“小僧找荀先生说会儿话,问问后续安排。各位也请回去,最好结伴而行,莫要落单。”
他们这一日夜悬着心,没有好好休憩过,此时事情虽未了结,再这么下去,身体恐怕要先吃不消,便各自告辞,寻了关系近的人一道走。
沈丹霄原本想与薄雪漪一起,对方功夫一般,身边仅带了个弟子,如此也好看护一二。怎料他与殷致虚同行,看模样是打算住进对方屋舍里。
传闻只说这两人关系不好,可这几日所见,也不过是几句不痛不痒的口角。最初只是因容貌生出的一点嫉恨,到不了要分生死的地步,反之,这两人相识许多年,熟稔非常,不定是有情谊在的。
既是如此,沈丹霄便没再打算与人同行,以他剑法,正面对上卫天留也能撑上片刻,不至于蒙难。他提步要走,有人在背后叫住他:“沈盟主带我一程如何?”
沈丹霄回过头,上下看了看这人:“……好。”
岳摩天笑道:“沈盟主果然是好人。”
沈丹霄不想与他同行,可看见对方手臂受伤,怕他遭了意外,才应下这事。好人兴许算不上,至多有点好心。
碧环夫人贴着岳摩天,二人眼可见地亲密,笑吟吟道:“所以我喜欢与正道大侠打交道,越是刚正不阿,越是一身正气,我越喜欢。”
她说的是喜欢,又带了点说不出的暧昧意思,沈丹霄没有自作多情,道:“难怪夫人喜欢酒圣诗禅。”
碧环夫人笑容一滞:“你倒好眼力。”
她说这话没有避着岳摩天,对方面上亦是微微含笑,显然是知情的。沈丹霄早知他二人关系不同寻常,却非情人,才敢于此时挑明。
他道:“大师年纪虽然不大,但也不小,早不是小和尚了,我猜夫人早与他认识了。况且大师行事向来从不偏袒,唯独遇上夫人事时会留些情面。如此我若看不出来,就是个眼瞎心盲的。”
碧环夫人道:“正气有正气的好,可太过迂直,也叫人烦心,这世上哪有许多两全之事?”此时她脸上笑意尽去,双眼冰冷,再不见分毫春水风致,隐隐之间,与岳摩天有了几分相似。
她忽然眨了眨眼睛:“沈盟主有喜欢过人吗?”
不曾有人问过沈丹霄这样的话,他心神巨震,脑中轰鸣,整个人如立在云端,心中空落落的,上下无着,恐要失坠。可恐惧之外,更有一分微小的甜蜜,掺杂着懊悔、愧疚,一下下敲打他。
“……有。”
碧环夫人看了他一眼,声音放柔:“现在还是喜欢的吗?预祝沈盟主有朝一日得偿所愿。”
沈丹霄道:“已经晚了。我做了件错事,得不来原谅了。”
碧环夫人却道:“若对方喜欢你,无论你做了什么,都有挽回余地。若不喜欢,你做不做错事也不打紧。”
沈丹霄心中无有一丝欣喜,却不忍辜负对方好意,道:“多谢夫人开解。”
碧环夫人哀叹一声:“沈盟主,你可真不是个能说谎的人啊。”
她这一说,岳摩天便笑了一声,许是想起对方之前一本正经的赌咒。
他们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