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道:“沈盟主与我想的也有不同。”
沈丹霄颔首应了,但没有说话。
今日之事暂告段落,说过明日安排,众人各自散去。
卫殊亲自领沈丹霄到住处:“之前怠慢处还望沈盟主海涵。”
沈丹霄温声道:“不妨事。”
二人所在,便是他之前所见的飞来峰。峰上凿山开辟空间,一半裹,另一半架出去,竟也能做出一处精舍,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又不知从何处引来溪流,水声不绝。
山径也是凿出的石道,忽上忽下,陡行如蛇,短短一条上山之路,真似悬空行走。
这精舍共有五处,沈丹霄住在自下往上数第二处。此次来吊唁的人大多被安排在斋舍里,他能住在此处,自然是因为盟主的身份。
他独身一人,径入了主屋。内里地方不大,胜在精致,隔屏分出前后,前边安置了一座铜灯,并几只箱盒,用以置物,后头除衣架,便是几榻。
此时时辰算不得太晚,他有心往观瀑楼看一看。转念一想,以岳摩天身份,此时想来也在峰上,为使其中少些冲突,应当被安置在了最上处的院落。如果要往观瀑楼,说不得会撞上他,如此难免生事。
自中州赶往倚帝山,路途遥远,他此前未休憩好,稍感疲意,既消此念,整顿洗漱,入寝安眠。
半夜里有人敲门。
沈丹霄披了件衣裳,开门见是个年轻男子。
对方上身半裸,在夜里仍旧闪闪发亮,显出强健体魄,脸孔直如刀刻斧凿,线条英武已极,正是岳摩天四个抬轿人之一。
他见了沈丹霄,顿时眉开眼笑,双手奉上只漆盒,同手掌差不多大小,上头绘有饕餮纹。
“宫主说,他今日与沈盟主是初见,为表心意,特准备了一件礼物,想送给沈盟主。“
“无功不受禄。我与岳宫主并非同道中人,不该受这礼。”
对方仍笑着:“我姓楼,在宫主的侍从中,排行十二,因而别人唤我楼十二。今日我若送不出这礼,回去后定惹得宫主不快,这条命也保不住了。”
沈丹霄看了他一眼:“那你为何不怕?”
“沈盟主听我说了这些,自然就会收下了。”
沈丹霄神情漠然,道:“若此时站在你跟前的是我师兄,你也会这么说吗?”
第6章
楼十二愣住,不知他为何提起越饮光。三年多前,他同越饮光正好照过面,此时听见这名字,思索片刻,道:“令师兄凶名虽盛,行事却随意,恐怕最初便收下了。”
他倒不是信口雌黄,对于越饮光,沈丹霄了解只在他之上,道:“可我不是他。方才那话,是岳宫主教你的?”
楼十二摇头。
沈丹霄接过漆盒,道:“请转告你家宫主,不必有下回了。”
楼十二来之前,早听过沈丹霄的事迹,之前在灵堂前也见过,以为这又是一位正道君子。哪知对方虽然收了礼物,但话语冰冷,可知那所谓的“不必有下回”绝非简单之意。此时对方正注视着他,近距离下,那只异样的眼睛叫人不由发怵。
他将越饮光同眼前人比较,发觉这两人的确截然不同——他宁可面对越饮光,也不想再见沈丹霄,也不知武盟的人怎会弃师兄而择师弟。
沈丹霄道:“盒子里是什么?”他问之前,有十来种猜测,无一不是恶意的。以岳摩天的为人,有善意才是怪事。
楼十二道:“我来之前,宫主说沈盟主前头看了这物良久,想来是极喜欢的。”
沈丹霄略一回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