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人就着一盘牛肉、一碟花生米,喝了一整坛的酒,说了一下午的话。
李昕伊去结账时,特意又买了一壶酒,送给摆摊的老伯,表达谢意。
自此,李昕伊在处州,算是暂时稳定下来了。
自那日卫老先生砸烂了一套茶具,便一改往日的寄情山水,因材施教,开始忙碌起来了,卫府上一时间常有陌生的车马出入。
连县太爷也变得神出鬼没起来,除了处理日常的政务,连几房姨娘那里都不怎么去了。知县的妻子有些怀疑丈夫是不是上了年纪后不行了。
她旁敲侧击过好几次,无奈县太爷正处于要紧的时候,一不小心开罪了卫老先生,后半辈子怕是得不到善终。无果后,知县的妻子只好自己做主,让人买了牛鞭,炖汤给知县喝。
卫府书房里,卫老先生正慢条斯理地给一盆墨兰剪去泛黄的叶子,知县正襟危坐在案桌的侧边,小心地看着上面摊着的几封书信,分别是卫老先生的学生与同年写来的。
“我不过是稍离开一会儿,这帮人果然上下蹦得厉害。”卫老先生剪完叶子,转过身来,道:“文谦,是时候了。”
知县连忙起身,恭敬地回道:“门生谨遵老师的教诲。”
说着,慢慢地退了出来,脸上压抑着笑意。
“子卿,你怎么看?”卫老先生问。
此时,从阴影处走出来一个人,回道:“恭谨有余,勇毅不足。不过忠诚可信。”
卫老先生说:“用的就是不足之处。”
那人回道:“是。”
吴肃的父亲自那日与人商议后,又接连向人打听朝堂之事。
王朝其实在不久前zhe过一次,这是自开国以来,第二次的zhe了。第一zhe隔得有些远,我们暂且不去说它,且说这第二次。
自成`祖以来,接连好几位皇帝,都是勤政有为、爱民如子的好皇帝,他们为子孙后代留下了一个海内富庶,朝野清晏的盛世江山。
新继位的皇帝陛下认为自己面对盛世江山,内政已然没有了可为之处,于是只能从外交之处着手了。为了能让史官在史书上替自己多记几笔,皇帝陛下于是御驾亲征,要去开疆拓土一番。
不过这位皇帝陛下既没有出征的经验,也没有出征的准备。军备、粮草,什么都来不及布置,凭借着“奉天承运”,就带着臣民们浩浩荡荡地往北疆进发了。
不过物质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皇帝陛下与他的臣民们用“惨败”终结了这场“来得突然又结束得突然”的出征。
很不幸的是,皇帝陛下被敌方俘虏了。
我们华夏子民,向来是挺直着脊梁骨的。臣民们拒绝接受敌人的劝降,也拒绝了这位被俘的皇帝陛下。在傲骨铮铮的忠臣的带领下,华夏迎来了一位新的皇帝,之前那位的弟弟,并向各地发出勤王令,誓死捍卫疆土,保护皇帝。
泱泱华夏岂会敌不过蕞尔小邦,敌人不得不撤退言和,还送回了之前被俘的皇帝陛下,不过现在应该是“太上皇”了。
一朝天子一朝臣,如今的朝堂上,“太上皇”的臣民们几乎已经绝迹了,活跃着的,都是拥戴新皇陛下的。不过,据传,皇帝陛下的身体,似乎有些不大行,于是各路的牛鬼蛇神,又活络起来了。
吴肃的父亲只是一芥乡民,空有一颗“与天斗,与地斗,其乐无穷”的心。当初的太`祖陛下起事前也不过是一芥乡民。吴肃的父亲远没有不臣之心,只是人活一遭,总是得要有些追求。
正好,卫老先生也不甘于远在江湖而对庙堂之事插不上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