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她涟漪泪水,我咬牙,再咬牙,克制住。
女人能楚楚可怜到露西这个地步,就能轻易牵动人心。
可是我不能动心,我现在很急。
她见我依旧冷着脸,语气带着凝噎:“骞予他不在这里。为零你……找他……”
“只是一些公事而已。”
二楼阳台。我在那里找到胡骞予。
我穿过休息室外走廊,到达尽头,从那里的楼梯缝隙向上望。看到胡骞予的身影。他一身白,很容易找到。
他在室外阳台。
我正准备上楼,胡骞予突然抛出个什么东西,一道闪亮的光,在我眼前划过,最后,落在地上,发出清脆一声响。
我低头看,原来是一枚婚戒。我想了想,没有去管那枚被准新郎无情丢弃的婚介,快步上楼梯。
拉开玻璃门走进去。他没有听见动静,背对我,低着头。
“胡骞予。”
我唤他。
他肩膀抖一下,回头,看我,自言自语:“不可能……”随后,就愣在那儿。
我大步走过去,走到他近前。
“did yang是谁?”
他自方才我出现起就一直板滞着的眼睛,此刻,瞳孔猛地一震,随后,他的表情变幻,片刻后,站在我面前的,就又是那个我最熟悉的、冷傲的胡骞予。
我不管他此刻在想什么,我只想得到我想要的讯息,其余的,自动屏蔽,顿一顿,我继续道:“张怀年是谁?”
他一直不说话,我问到这里,他更是连看都不看我,忽略我的存在。
“张怀年,与你和胡欣,是什么关系?和我父母,又是什么关系?”
他顿了顿,突然,嗤笑:“你依旧太高估你自己。”
说完,丝毫不留恋,饶过我,朝楼梯走去。
我追过去,攥住他的胳膊。
之前,无数次,他这样强行留住我,此刻,换我,留住他。胡家的人,一个个都有鬼,现在,多一个张怀年,再多一个托尼……胡骞予一定知道些什么。他是我目前所能抓住的,唯一希望。
很讽刺。我好不容易摆脱他,现在,却又要自动送出自己。
不,这一次,不仅要送出自己,更要把我肚子里的这个孩子,加在赌注砝码那一边的托盘上。
他挣了挣,我手收紧,再收紧。
面前,就是楼梯,如若我让他下了楼,我必须面对的,就又恢复到了之前的“一无所知”。
这时,不远处,小型钟楼,发出11点整的钟声。
新婚夫妇行礼的时间,在10分钟后。
在钟声中,是胡骞予冷的不带一点情绪的声音:“放开。”
“……”
“我再说一次。放手。”
死死咬住牙齿,血腥味渗进了齿缝间:“胡骞予,你得告诉我。我,有了你的……”
我没来得及说完,胡骞予猛地一甩手,我力气再大,始终敌不过他。我一趔趄,朝前摔去,下意识抓紧了楼梯扶手,可这时,脑子一晕,我的手抓不稳。
胡骞予没有来扶住我。
脚下一空,我摔下楼梯。
摔下去,下一秒,胡骞予身上,白的晃眼的燕尾服,在我眼中,划出一道光。
天旋地转之后,迎向我的,是突然袭上身体每个毛孔的、剧烈的痛苦。
随后,便是满目的、迅速蔓延的黑暗。我的整个视界被黑暗吞噬的前一秒,我看到,胡骞予惊慌无比的脸。
醒来时,人在救护车上,耳边有救护车警笛声,叫嚣。
四周明晃晃。见我醒了,医护人员上前移开我的呼吸器,询问我的名字,看我是否已清醒。
我的颈部被固定住,无法动弹。全身疼痛,痛觉神经像是被人用针尖在刺。
我想到孩子,手不自觉摸向腹部,立刻,撕裂的疼痛从手腕处传来。应该是骨折了。
想要转头询问医护人员,立刻被人按住肩膀:“你的肋骨断了,别乱动,断骨会刺进内脏。”
医护人员依旧在和我说话,维持我的清醒,可是,声音渐渐地,离我越来越远。
很快,我再一次陷入黑暗之中。
我痛,像是身体某一处,被活生生剜去了一部分。
可是我醒不过来,深陷于梦魇中。梦中,我听到婴孩的哭泣,撕心裂肺的。
还有男人的声音,那声音,犹如濒死的兽,低沉的哀鸣:“救救她,求你们,救她……”
又梦到我的父亲。
他还是30多岁的样子,父亲旁边的那个女人,应该是我从未谋面过的母亲。她与我,长的多么相象。
她在朝我招手,示意我过去。我很想过去,可惜,我的身后,有人在凶恶的警告:
“vivi……vivi……不,不……林为零!你不准死!听到没有!!你死了,我就要胡骞予……不,要胡家……整个胡家……给你陪葬!!!”
我想要向我微笑着的父母走去,可是这个阴狠异常的声音,一声一声,攫住我,不给我一点空隙。
我霍地睁开眼。
此时的我,正躺在病床上,触目,白色的一片,耳边是呼吸机的声音,和心率仪单调的回响。
这是一间重症监护室。
对面墙上,镶嵌一块透明玻璃,外面站着一个人。
我的视线渐渐聚焦,看着不远处的,与我一面玻璃之隔的胡骞予。
见我醒了,胡骞予满布着欣喜的脸,在我眼前放大,再放大……
……
很快,医生赶来,为我做检查。
翻眼皮,看瞳孔,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