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她说完,起身付账,很快离去。林若初搅了下咖啡,忽然觉得腻得慌,放下勺子凝视着窗外。不知何时外面的天际已经是阴云密布,天空看起来低了不少,挤压着空间,给人一种透不过气的感觉。
没过多久,密集的雨帘铺天盖地降落,冲洗着城市无处不在的尘埃。风把雨吹得斜起来,浇在落地窗上,就和在玻璃上直接泼水一个样。她正出神的看着雨水冲刷出来的细细纹路,手机响了,是陆维钧的来电。她接起,他问:“在哪儿?我来找你。廓”
她说了地点,过了几分钟,他走进来,看到她一脸郁郁的样子,问道:“怎么又不开心了?”
“我刚才看到楚小姐,她问了我一些问题,我……都说了。”
陆维钧微微一怔,拉起她,带着她慢慢往电梯走杰。
“你生气了?”见他抿着唇,林若初微微有些忐忑,陆桓之对她再怎样凉薄,却也是他的亲弟弟,她说了实话很可能让楚维维做出重大决定,影响了陆桓之的前途,他这个当哥哥的会不会因此责怪她?
陆维钧握了握她的手,静静道:“桓之只是为他做的事付出代价而已。”停了停,他又道,“其实,这样也好,我夹在朋友和陆家之间也很为难,你去提示她,再好不过。别想了,马上要见到我朋友了,在别人面前沉着脸不礼貌。”
她勉强弯了弯嘴角,他微微皱眉,带她进了电梯,对电梯小姐报了楼层。电梯门打开之后,门口站了一排端庄漂亮的服务生,齐齐鞠躬微笑问好,瞬间让人有种尊贵的飘飘然的感觉。陆维钧婉拒了服务生带他们去包厢的行为,拉着林若初沿着走廊一路往前走。
灯光被调得朦胧,中式陈设和影子共同营造出神秘的画面感。林若初觉得自己正在走一条时光隧道,柔软的地毯踩上去便自然的往下陷落,她不知为何有种随时会掉下去的感觉,抓紧了他的手。
正在好奇的看着路过的摆设,腰忽然被掐了下,她一向怕痒,往旁边一跳,本能的笑了两声,又抬头瞪他。
他眼中含了一丝笑意:“不这样,你就不笑。”
她不答,抿着嘴,可是脸是再也沉不下去了。两人很快到了包厢门口,陆维钧揽住她的肩膀让她靠得更紧,守在门口的侍者微微躬身拉开包厢门。
林若初抬眼四顾包厢,除了池铭和花映月,还看到了楚骁。池铭和两人打了招呼,花映月看着她礼貌一笑,又移开视线,盯着面前的冷盘发怔。
楚骁眼中闪过错愕,旋即敛去,恢复了散漫不羁的笑,目光斜斜瞟在林若初脸上,微带轻蔑,开口道:“维钧,这个漂亮妹妹是谁,不介绍下?”
“别装了。”
“嘁。”楚骁貌似无意的嗤笑一声,“以前和你聚会,你身边女人换来换去,啥样的都有,每次都不同,我年纪大了,记不清很正常。”
陆维钧定定看着他,轻轻拍了拍林若初的肩膀以示安抚,声音不大却字字清晰:“以前的事就不提了,这一个你得记清楚,林若初,我女朋友。”
池铭素来举止优雅,他正捧着杯子喝茶,听到女朋友三个字,一时没忍住,“噗”一声喷了出来,咳个不停,难得的狼狈。花映月递过去手帕,他接住,碰到她冰冷的指尖,忽的神色一冷,把她的手帕扔在地上,拿出自己的手帕拭去嘴上的湿渍。
楚骁愕然了一瞬,很快恢复如常,啧啧两声,盯着桌面说道:“这一桌的菜都没法吃了。”说完,又抬头看着她:“林若初……好像上次叫我解放军叔叔?”
林若初呆若木鸡,傻傻站着,好一会儿才意识到楚骁在和她说话,自知失态,红了脸,努力使自己平静下来,说道:“是的。”
“我看起来像叔叔?”桃花眼微微眯起,灯光映在其中,潋滟流光,让人移不开视线。
“楚先生说笑了。”
“别这样叫我,多生分,我喜欢被人叫解放军叔叔,多崇高,今后就这样叫我。我是叔叔,你就是大侄女儿,很好,很好,高了维钧一个辈分。”
陆维钧盯了他一眼:“你还是老`毛病,嘴上不占足便宜会死人?”
“说不过我就瞪我,什么道理,要怪就怪你的漂亮女朋友去。”
陆维钧不喜欢和人斗嘴,按铃叫了服务员,让他们把桌上的菜都撤了,换上新的。楚骁亦不再提,同他和池铭随意谈着,政治,经济,国际时事。花映月坐在林若初右手边,神情微微怔忡,眼底一片深不见底的黯然。她挺直了背,坐姿优雅,长长的波浪卷发垂在背后,双手交叉安静放在腿上。那张脸轮廓若初见一般精致如上帝雕琢出的艺术品,却明显瘦了太多,气色的颓唐连上好的化妆品也遮掩不住,粉色的腮红仿佛吹一口气就会散去。
林若初还在震惊中,他们的对话一句都听不明白,茫然了一会儿觉得口干舌燥,伸手想拿放在花映月面前的茶壶。花映月轻轻道:“我给你倒比较方便。”说完,拿过她的杯子倒满水,执壶的那只手微微的颤抖,显得很是虚弱。茶水溢出了少许,她赧然笑了笑,放下茶壶把杯子递过去。
林若初接过杯子,指尖触到花映月的手,只觉得寒凉若冷水,不由得愣了下:“花小姐,你生病了吗?”
花映月唇角浮出浅淡的笑:“谢谢关心,失于调养,注意下就不妨事的。”
池铭冷冷瞥过来,不紧不慢道:“映月是怪我照顾不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