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候,我最羨慕县里的衙役,村里不管是大户还是无赖,所有人都怕他们。每次来收粮,村里都要乱上很久。我常想,能穿上他们的衣服就好了。有了那身衣服,就没人敢欺负我娘了。
孙天羽回过头,只见丹娘不知何时已经拉起被子遮住面孔。从监狱回来,丹娘就脸s惨白,看不到一丝欢容,比她上次失身时显得更沉默。
孙天羽没作声,悄悄伸手,给丹娘掖了掖被角。穿上皂底朱边的衙役服s,似乎是换了一个人。胥吏是无法作官的,少了上进的仕途,对功名就不在乎了,余下的只是赤ll的利欲之心。
狱中十几名狱卒,除了阎罗望还有几分野心,其他不是待罪之身,就是一事无成,都在昏昏噩噩过r子,过一天图两晌快活。孙天羽与他们不同。他不愿一辈子都待在豺狼坡,这样埋在山里与狱中的囚犯有什么区别?
他闭上眼,缓缓入定。丹田那团浑沌的暖意渐渐变得清晰,旋转片刻后一丝丝散入四肢百骸。很快他就能练成混元气的第一层。
罗霄混元气入手快捷,第一层只需三个月,第二层六个月,算来一年半后就能练至第三层,只要小心一些,在江湖中足以保命。那时,也该是他离开的时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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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系罗霄派弟子,经察,所报籍贯有误。 现封档除名,待查实后再行叙录。诸司有闻,收其十八省通行腰牌,缴归刑部。大明万历四十二年二月十五。
阎罗望合上折页,淡淡道:本狱地方偏远,今r才接到刑部文书,险些让你瞒过了。来人啊,收了她的腰牌,封好缴予刑部。
孙天羽接过腰牌,放在盒中,用火漆封好,盖上监狱的铜印,小心收起。
明明是怕惹上逆案,却找了个籍贯不清的借口塞搪,又把r期挪到案发前,显得与白孝儒一案无g。刑部这番手脚也算煞费苦心。白雪莲听说皇上躲在宫里二十余年不见廷臣,朝政大乱,却没想到会乱到这个地步。
举头三尺有神明!白雪莲,本官劝你还是早些招供,等候朝廷发落。莫待r后追悔莫及。
阎罗望背后那尊泥像缺了半边脸,看不出任哪路神明,仅剩的一只独目圆睁着,落满了灰尘。 阎罗望说罢正了正官帽,昂然起身,吩咐道:把白犯带回狱中,让她好生洗洗,今晚本官要挑灯夜审。
白雪莲披枷带锁回到地牢,先看到一个不该在此的身影。
英莲!你怎么在这里!
她与薛霜灵囚在了一处,对面的铁笼一直空着,此时里面放了被褥、枕头,还有一张齐膝高的四方小桌,比她们俩的衰草败絮强了十倍。英莲怯生生坐在里面,似乎没有认出她来,半晌才叫了声:姐。
白雪莲一急,挣开锁链朝弟弟奔去。她带着足械,迈步本就艰难,只走出两步,何求国从后追来,水火g狠狠打在白雪莲膝弯。
白雪莲呯的跪倒,铁枷砸在青石上,溅起一缕火花。何求国举g朝她臀上腿间一通狠打,骂道:杀千刀的死贼囚!还敢跑!
白雪莲抬起头,急道:你怎么会在这里?娘呢?
板子重重落在身上,响起的皮r声让英莲心惊r跳,他白着脸说:娘在家里……我……我是来告状的。
听到娘亲无恙,白雪莲松了口气,待听到弟弟说来告状,她不由失声道:什么?
英莲小声说:我要给爹爹申冤,娘就让我跟孙叔叔到这里来了。
娘让你来的?白雪莲惊道,娘怎么这么不晓事,这不是把弟弟往虎口送吗?又是孙天羽,难道娘真让他给骗了,连弟弟这个命根子都托付出来?
英莲点点头,我在外面住了一晚,刘大叔就带我回去了。他待我很……
哪个大叔?
就是那个长鬍子的。英莲比划着他的模样,刘大叔说,只要我听话,他就帮我写状子,一定能告赢。
白雪莲正待说话,臀后忽然一凉,却是何求国见她说得出神,竟然大着胆子伸手在她臀间摸弄。白雪莲手足被困,一时起不了身,被他狠摸几把,才挣扎着躲开。
白雪莲脸上时红时白,她一早就被带去上堂,此时腹中一阵紧张又有些隐隐的便意。何求国早就远远躲开,一边把手放在鼻上用力嗅着,一边斜眼讪笑。这些狱汉就像附骨的蛆虫无孔不入,白雪莲虽然恨得咬牙切齿,却也拿他们的无赖行径无计可施,只能盯着何求国,慢慢退入铁笼。
等白雪莲坐好,何求国才小心地靠过来,锁住笼门,又飞快地躲到一边。接着他想起了什么,拍了拍脑门,匆忙出了地牢。
英莲紧绷的心事这会儿才松懈下来,他个子小,坐在地上正能看到姐姐下身破开的衣隙里白白的腿根。他忙转过眼,不敢再看。心里奇怪,姐姐那里怎么长了毛毛,却没有小jj?
白雪莲没有留意弟弟的眼神,问道:来了多久了?
有八九天了。一直跟刘大叔,后来有个脸黑黑的大官,说我在外面不好,刘伯伯就把我送到这儿来了。这些东西都是他给我的。
白雪莲对刘辩机印像不深,再想不出他为何会如此好心。也许狱里也是有好人的吧。英莲已经在这里,着急也没有法子,她沉默了一会儿,又问道:娘还好吗?
英莲闭了嘴,小嘴慢慢撅了起来。
怎么了?出了什么事吗?英莲,你说话啊?
英莲囔着鼻子说:娘整天都很高兴。
白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