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嘉昊,要不,你还是跟你-妈妈改约一个时间吧?我外婆的花生地等着要收割,今天午后有暴雨,不赶紧收割的话,这些地里的花生,没准就会发芽霉烂掉了……”
后面的话,傅晶晶是越说越小声了,她是没有底气的,望着山脚下,那一路向南通往s市的柏油公路,她也很想不顾一切地飞奔下山,和程嘉昊出双入对地出现在程夫人面前……
然而,她的心还是选择了最自私的,她更想帮助她的家人,更想不让她的家人受到伤害和损失。她知道自己这样做是不对的,可是,她真的没法就这样丢下外婆,一个人没心没肺地扬长而去……走说下会。
程嘉昊听了傅晶晶的话,分明也有些不悦:她这话什么意思?是间接地在拒绝去见他的父母吗?
当初说要见他父母,还是傅晶晶自己缺乏安全感,吵着要他在父母面前介绍自己的,这会怎么又自己放弃了?开了弓,哪里还能有回头箭吗?
他想问她,“傅晶晶,你知不知道,今天的会面对于你,对于我的父母,到底意味着什么?”
她的失约,可能会让父母对她的第一印象糟糕透顶!他不是害怕父母,也不是说如果父母反对,就不能坚持和她在一起,然而,所有可以避{无+错}m.quledu.免的不合谐画面,他都会去努力不让它发生的。所以,他是非常希望,傅晶晶今天无论如何,都要尽最大可能地抽出时间,去和他父母见面。
他的薄唇嚅动,刚张开嘴,可还没有来得及说出一个字,刚在阳台上晾完衣服下来的阿英,却是一下子跳了起来,“糟了!已经开始变天了,这一忽眼儿的,怎么就冒出了这么多乌云?”阿英一边说着,一边抱起孩子,就往屋里走——
程嘉昊回过头去看她,只见她一手抱着孩子,一手在拨电话,“强子,你赶紧现在就回来,中午已经赶不及了,天色这早就开始变了,后山的花生地还一大片儿,姑姑和奶奶她们肯定收割不完,你赶紧滴,要是爸不忙,你也叫上爸一起回来吧……”
挂了电话,又从里面的屋子里取了一付婴儿的背兜,把宝宝放进去,系在了胸前,又对程嘉昊说了一句,“小程啊,我先在家里坐一会,我先上山一趟……”随手在门后抓过几把伞和雨衣,连忙就往外面走——
程嘉昊忽然弄懂了傅晶晶在电话里的犹豫,都说农时不等人,收割更是半分耽误不得!他怎么可以如此不体谅傅晶晶的立场呢?如果,她这时候撒腿跑了,势必很伤外婆的心吧?
昨晚,在晚饭间,程嘉昊有听闻,年幼时的傅晶晶,其实是外婆一手带大的,柳大婶年轻的时候,还在市棉纺厂工作,每天都是三班倒,根本没有多少时间来陪伴傅晶晶。是外婆一直带她上完了幼儿园,才回到乡下的。
傅晶晶的爷爷、奶奶去世得早,她童年时的寒暑假,基本上都是在外婆家度过的,婆孙俩的感情,并不比自己与爷爷浅。如果,爷爷有事,要他撇下爷爷,当然也是不可能的。
更何况,这暴雨眼看就要迫在眉睫,一触即发!假若他现在不肯伸出援手,只怕山上的三人都会被个落汤鸡一样狼狈!程嘉昊叫住了阿英,“大嫂,你留在家,我去!”
阿英诧异地看了他一眼,心里虽然很怀疑,他去了到底能不能帮上忙?不过,时间急迫,她也没得好挑的了!返身关上门,“那好吧,我们一起去,多个人,多份力,我们要快一点把事情干完……”
程嘉昊跟着阿英一起上山的路上,又拨了个电话给史钧雅,“妈,怎么办呢?我突然忘记了,中午市委有个会议,指定要各企业派代表出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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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话另一端的史钧雅,听了儿子的话,细长的柳叶眉都陡地挑高了起来,怎么这么巧?而且,是非常地蹊跷!tyts。
“可是,你刚刚不是还说,中午能过来的吗?”一定是那个女人在拿乔!要不然,亚昊怎么可能才刚说了中午会准时到,马上又改了口径呢?
当然,史钧雅自恃是个有修养的高级知识分子,是绝对不会在一向敬重、敬爱她的儿子,随意辱骂他心仪的女人的,即使,她对这个女人有诸多的不满。
她转过头去,问餐桌对面而坐的孔令琛,“老孔,今天中午,市委是不是有个什么会议,指定要你们公司出席的么?”
出国十年来,她还是第一次回国。虽然,她和程定军已经没有了实际的夫妻情份,但是,因为她表面上还是程家的媳妇。程定军虽然同意和她分居,却一直没有办理离婚手续
,他是军人,没有他的首肯,法院根本不会受理她的离婚申请。所以,表面上的功夫还是得走一走,
老爷子知道她昨天回国,一大早就命警卫员去她公寓门口等着,接她过来用早餐,她也不好甩手拒绝,不过是一顿走过场的聚餐,程定仪和孔令琛也会在场,她有什么好怕的?
程定军再恨她,也不可能把她给吃了吧?此刻,在餐桌上的史钧雅,是淡定而高雅的,根本就睨不出一丝曾经的疯狂、崩溃、绝望……
坐在她对面的孔令琛,当然也只能看到她优雅的一面,听到她的话,却是不感兴趣地摆摆手,“这些事情你不要问我,我除了定期出席董事会,基本上不怎么在公司,你也知道,我这几年的身体是每况愈下,不比当年啊……”
孔令琛是因为患了膀胱炎,手术后,身体似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