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殿下。”依然只是拱手躬立,没有跪拜。
巫越轻轻放下书简,看了“他”半天才开口道:“你……对本王将你带入府中很不满?”
“不敢,浮图并无不满。”一滴冷汗,这是要秋后算账,清算她认错人的罪过?
“那么,作为本王的客卿,你该如何称呼本王?”
称呼?叫殿下有什么不对吗?墨非心中疑惑。
巫越眯起眼,手指轻轻磕了磕书案继续道:“本王知道你原本是要去大王子府的,但你如今已经来了这里,就不能再有二心。”
墨非淡淡道:“殿下多虑了。”
“是吗?”巫越细细地打量着眼前这个少年,年纪似乎不大,气度却不凡,很少有人面对他时还能如此从容淡定。另外,这个少年还给他一种很特别的感觉。
“既然如此,本王希望你以后称本王为‘主公’。”
原来如此,主公!墨非躬了躬身:“是,主公。”
“今日本王叫你来是为了你递上来的书简,其中尚有些不明之处。”
“主公但问无妨。”
巫越点点头,指着一边道:“坐。”
墨非也不客气,谢过之后便走到旁边的软垫上跪坐下来。
巫越目光微闪,心中那种奇怪的感觉又涌了出来,不过脸上丝毫未动,开始询问起书简上的一些内容。
这正好是墨非所熟悉的,倒也对答如流,一问一答间,她慢慢放下原本的紧张,仿佛又回到从前正在跟自己的导师在探讨问题一般,自然而专注。
不知不觉中夜已深,在听到门外仆人的提醒之后,两人这才结束谈话。
浮图起身告退,临走前还把下午写好的后半部奉上。
巫越也没多作留难,派人送“他”回了院子。
待房门再次合上,巫越突然开口道:“如何?”
接着,从屏风后竟然走出一名中年男子,他先行了个礼,然后才回道:“谈吐不凡,见解独到。”
巫越没有说话,只是点点头。这少年刚才能在他面前侃侃而谈,光这一点就值得称道。
中年男子又道:“只是令眀翰不解的是,以这位公子的才识品貌,怎会一直默默无名?”
“本王曾见‘他’在连家商队里出现过。”
“哦?连家?”中年男子目光有些涣散,低声嘀咕着什么。
巫越瞥了他一眼,拍了拍手上的书简道:“这个你派人送去荣臻,先将新式农具打造出来,然后划出几个地方进行试种。若成功便推行。”
说着便长身而起,边往外走边又道:“‘他’的事就交给你了,没大问题就带回荣臻。”
墨非一回院子,木奚便打来热水,她洗洗之后就扑到了床上。刚才面对面时还不觉得,这会结束了才有种疲惫的感觉。
没想到随便谈谈也花了这么长时间,除了开始有些忐忑,中间过程她竟然一点都没紧张?看来要在这府中立足,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困难,那位“鬼将”大人也没有想象中那么难相处,脾性似乎与自己的导师有些像,撇开那强大气场不说,只要言之有物,很多细节他都不那么在意,比如她的行礼方式。
只是,巫越那样的人,竟然会跟她讨论农田水利的问题,实在是太不和谐了……
这么胡思乱想着,墨非慢慢地进入梦乡。
第一卷:声名
墨非一边用饭一边询问着立在一边的木奚:“府中的食客和客卿平时需要做什么?”
“若主人没有召见或者布下任务,食客们平时会抄录书简,或是聚在一起谈古论今,然后将其言论记录下来交给主事。至于客卿,比食客们更加自由,只要主人没其他吩咐,客卿可以做任何自己想做的事。”
墨非点点头,这和她所想的差不多,就像春秋战国时期,很多名门贵胄都养着众多食客,有些食客甚至到死都没为主家献过一策,完全是如米虫一般的存在。
当然,这种情况在荣臻王府中可能不会出现,一来客卿食客数量少,二来以巫越的个性,应该也不会为了图名而养些无用的人。可是作为刚入府的客卿,她肯定参与不了府里重要的议事决策,那么她平时该干些什么?
正在墨非沉思间,门外忽然响起敲门声。木奚上前开门,立刻行礼。
接着,墨非便看到一个年约三十来岁的男子缓缓走进来,发髻高束,头戴长冠,青衣广袖,相貌中上,一双笑眼锐利细长,给人一种和善又精干的矛盾感觉。
“浮图公子安好?在下荣臻府主事鄢乔,特来拜会阁下。”男子落拓地行了个平交礼。
墨非忙站起来回礼:“鄢主事有礼了。”
鄢乔先是不着痕迹地打量了墨非一会,接着才说:“本来昨日便该来拜访,但无奈有些要事处理,故才来晚。”
“鄢主事客气了。”墨非边请对方上座边吩咐木奚上茶。
鄢乔阻止道:“公子别忙,在下今日前来尚有一小事,办妥便会离开。”
“何事?”
“公子是否曾请主公帮忙重新办一户籍?在下今日便是为此事前来。”说着,他从袖中拿出一片薄简递过来,“还请公子将你的生辰、祖籍、姓名、字号等资料写下来。”
墨非心中一喜,终于要有个明确的符牌了。于是她接过薄简道:“劳烦鄢主事了。”
拿着薄简坐到书案边,提起笔来却停住了。墨非心中一跳,现在是什么年份?记得上次跟随流民时在路上捡到过一个竹简,上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