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以前都不知道她有这样的嗜好呢,而且这样主动,似乎不想她对他平日所为。
关了车门,他迈着修长的腿走进去,问了人才知道她竟然孤身骑马出去了。
心中蓦地浮起一层担忧来,尤其是在听到,她技术上并不是十分娴熟的情况后。
这个顾语犀,不知道是怎么了,居然这么不顾自己的安全,要知道落马这种事情最是可怕,骨折都还算是最轻的,稍重的便是断腿断手,若再时运不济一些,摔着了脖子,他简直想都不敢想,太阳穴突突地跳动着,比那张弛有力的脉搏还要重许多。
“我要这匹。”柏澈心中紧张,自是不能再耽搁分毫,亲自选了一匹平日里速度最快的高大黑马,连一身的行头都没换,只戴了基本的防护用具,便即刻翻身上去,疾速策马而出。
东边日出西边雨(四)'vip'
柏澈也不知道顾语犀的具体方位,只是朝着远处微微隆起的山峦骑过去了,或许是因为速度太快的缘故,他觉得今天马背上格外地颠簸,但他依旧没有丝毫要放缓的意思。
她在等着他,他便不能让她等太久。
心疼一个人的念头,竟是这么怪异又密集的,随时随地都可能跳出来,如同春天土壤里发出的嫩芽,有点毛躁,却又温柔,时刻地挂念着,看不到便想,看到了又有些担忧,不知道下次见面会是什么样子,会是什么心情。
他以前从不把感情当真,也爱fēng_liú,爱美色,但都只是抱着玩闹的心情,从不真正把别人的心情当做考量的一部分,这回,便是命运的报复了吧,这究竟是一物降一物呢,还是多行不义必自毙呢?
总之,顾语犀,他是拿她没办法了。
终于一个浅淡的影子出现在他眼帘里,他在上下的晃动中努力地眯起眼,看清那个人就是她,便朝着她的方向骑了过去。
顾语犀听到马蹄的答答声,夏日的骤雨一样疾,就这样由远而近,越发地震动耳膜,她心中蓦然收紧,不知不觉地发起怔来。
就在她并不澄澈的迷糊目光中,他已经近在咫尺,一勒缰绳,停下来的时候,甚至因为惯性太大而无法很利落地收住身势刻。
他见她有些愣愣地不说话,似乎是在因为什么事情而出着神,默了片刻还是忍不住开口问她:“你怎么了?”
她原本定格的视线转了转,落在身旁的他的脸上,那双生得极好又常常显得轻佻味十足的眸子,此刻却是分外地专注,她的胸腔里忽地就涌起一股憋闷的感觉。
她很清楚,这种感觉,是罪恶感。
她如果真的那么做了,便是利用他对自己的感情。
他对她这样好,只要是稍微有良心的人便是会犹豫的。
她复杂而起伏的眼神落入他的瞳孔里,叫他生出浓烈的不安来,她似乎是在思考着什么,权衡着什么,挣扎着什么…噱…
但是具体的内容,她若不说,他便一无所知。
他跟着沉吟半响,忽而想到些什么,道:“影视城那边的事情,现在舆。论上已经没有那么一头倒了,理解你们的人还是不少的……那个工人的家属不愿意接受赔偿,执意要上诉,我派人特地去做过工作,但是好像还是不行。我总觉得他们态度这样坚决,不像是仅仅因为憎恨你们公司的缘故,不知道这背后是不是有人撺掇,给了他们什么更大的好处……”
他的话本还没有说完,顾语犀的声音却忽然飘忽地传过来。
“柏澈,我们塞一场马,看看谁赢。”
柏澈尚且在诧异之中,却见她已经猛地夹住马腹,俯下身贴住马脖子,迅速地朝着山坡下冲了过去。
他的脸色倏忽一变,什么也没有多想,扯住缰绳一扭马身子,迅速地跟着她冲了下去。
她这是要做什么?
他心中大骇,只是格格地咬紧了牙关,瞧着她的方向,努力地加速,想要追上去劝她停下来。
有什么事情是不可以跟他商量的,非要用这么极端的方式么?
她这哪里是在骑马,简直就是在飞马!
看着她在马背之上左右摇晃的身子,姿势不稳就罢了,还敢骑得这样快,他不禁心头火气泛起,“驾”了一声,令自己的马匹狂奔。
两个人之间的距离在渐渐地缩小,顾语犀用余光看见了,弯腿拿马靴狠狠地朝着马肚子踢了一下,那马儿就嘶鸣一声,跑得更加不管不顾。
“顾语犀!你疯了!”他躁动不安的声音从后头传来,似乎是真的被逼得急了。
她却闻若未闻,只顾着向前,那样子完全是横冲直撞的,仿佛即使是奔到这个世界的尽头,也不会有半点停顿下来的趋势。
柏澈,你若赢了我,我心里揣着的那件事,便对你绝口不提,可你若输了,那么我,便会恬不知耻地告诉你,并且想方设法地逼你答应。
柏澈发现,似乎是他追得越紧,她便跑得越快,为了让她尽快地冷静下来,不要再做这样危险的事情,他稍稍放慢了速度,在后头冲她喊:“你想跑也没事,我不这样紧追着你好了!”
顾语犀迎着剧烈而寒冷的风,头也不回,道:“你必须要努力赢我,否则便要答应我的条件!”
柏澈略微抬了下视线,看到前头已经是一片巨大的湖泊,湖水幽静如碧,想来也是深得很的,他想也未想,道:“我答应你的条件就是!你停下来!这么拼命是做什么?!”
顾语犀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