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舞本不愿收了那两箱子之礼,只是方太太一再相送,嘴上还总是挂着亲戚情分,倒叫凤舞不好推辞。不过方太太临辞之时,凤舞也命黄莺从将军府的库房里,挑选了厚礼回赠。既然是亲戚情分,人情往来自然是应当的。
等晚上易子轩回了府,凤舞见他脸色阴沉,便笑着将方太太送东西进来之事告诉了他,又叫丫头们抬了那两个箱子过来,并笑问道:“老爷也看看,可有想拿去军营里使唤的,或是想摆去书房的?都是西洋过来的,咱们大秦还真没有这些。”
易子轩不耐烦的摆了摆手,接过红袖奉上的茶,喝了两口,却又突然问道:“可有头面首饰?”
凤舞有些诧异的点了点头,看了红袖一眼。红袖会意的从箱子中捧出一个木匣子,拉开四个小抽屉,现出里面摆放的四套头面首饰:一套红宝石的、一套绿宝石的、一套黄水晶的和一套紫水晶的。
易子轩抬眼看了看,吩咐道:“把那套黄水晶的给花氏送去,紫水晶的给梅氏吧。”
凤舞闻言一愣,惊愕的看向易子轩,却见他淡然的垂首喝茶。她张了张嘴,想问一声“为什么”,却最终还是收了心思。
红袖和黄莺则先是惊诧的看向易子轩,后又万分担忧的看向凤舞,只是主子夫妻之事,不是她们能议论的。待凤舞点了头,红袖才紧皱着眉,万般不愿的把两套头面首饰送去了西跨院。
夫妻俩各怀心事的用罢了晚饭,易子轩连茶都没喝,就起身去了书房。凤舞则怔愣的坐在西暖阁里,想来想去也没想出近日有何不妥之事,心里却越发的烦乱起来。
易子轩今晚的举动,真是太诡异了。往日里他对花玉雪和梅雨竹不闻不问,她不在东疆的时候,也只有将军府宴请或他出去赴宴时,才会想起她们。可今日她尚在东疆,他却突然想起了她们。
凤舞有心探问一二句,可是若易子轩的心思有了转变,她就是问上几百句,他自有话在那里等着。若易子轩的心思未有转变,她的不信任,只会让他们夫妻的感情生分。
不过让凤舞安心的,是夜里易子轩还是回来睡了,并没有进西跨院去留宿。若他当晚去了西跨院留宿,那他的心思就不言而明了,她也就不能再忽视花玉雪和梅雨竹的存在了。
凤舞一夜也没有睡踏实,次日一早易子轩一起身,她也就跟着醒了。可是她实在提不起精神下床榻去伺候他洗漱、更衣,便只懒在床榻上发怔。直到易子轩用罢了早饭,出府去了东疆大营,她才唤青鸢去备热水沐浴,然后懒懒的下了床榻,进了西里间。
待用罢了早饭,凤舞仍旧懒懒的歪在炕榻上,享受着转扇吹来的凉风,可还是觉得心里闷闷的,有些喘不过气来。
黄莺见了,有心劝上两句,可也不知从何张口,只得万般小心的在旁伺候,或是找些家常笑话,逗凤舞笑上几声。
一时,红袖带着小凌氏的大丫鬟急急的走了进来。那丫鬟红着眼眶,不等凤舞张口,就先行哭求道:“求大太太去看看我们太太。自我们老爷早上走后,我们太太就躲在屋子里哭,还不让我们进屋子里去。奴婢们急得实在是没法子,只能过来求大太太了。”
凤舞闻言一怔,诧异的问道:“这好好的,你们太太哭什么?难道昨日你们老爷和太太拌嘴了?”
这不能怪凤舞不解,自卫东与小凌氏成亲以来,一直说得上是夫妻恩爱,从来没有红过脸的。
那丫鬟摇了摇头,油泣道:“奴婢也不知道。奴婢们连屋子都进不去,更是问不出劝不了了。”
凤舞见从丫鬟口中也问不出什么,只得急急的下了炕榻,带着红袖,跟着那丫鬟,快步往卫东和小凌氏住的轩院而去。
一行人才步上正厢的台阶,就听得正厢里隐隐传出的哭声。凤舞皱了皱眉,让红袖和那丫鬟留在外面,然后轻推开了正厢门,迈步走了进去。
此时,小凌氏正蜷缩在床榻上,哭得梨花带雨,抬头见是凤舞进来了,心中触动,忙下了床榻,扑进了凤舞的怀中,哭声越发凄楚。
凤舞扶着她走到西暖阁里走下,亲自倒了茶给她,忧心的问道:“好好的,怎么哭成了这样?难道是四叔叔欺负你了?有委屈只管告诉我,我让他大哥去教训他。”
小凌氏边用帕子拭泪,边抽泣道:“我家老爷说要纳妾,连人都选好了,日子也定在了五日后,让我张罗着迎新人进门。”
一席话,惊得凤舞也有些不知所措了。纳妾之事,大多都是由正妻或家中长辈挑人、定日子。虽说也有男人先相中的,可也是要与正妻商议,经得正妻点头的。如卫东这样挑好了人、定好了日子,才告之正妻,让正妻去张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