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饭,陈氏把事先留下的菜用盘子装了,放在一个干净的篮子里,再拿个干净的罩子给罩上,一边招呼小寒和‘春’分,一起去何牧家里给他娘送饭。
进了何牧家,林小寒四处打量,三间低矮的房屋,格局和自家差不多,屋檐下垂着一根竹竿,上边晾晒着几件衣服。西边是一个杂物间,堆着一些农具,因风吹日晒雨淋,‘门’已经破烂不堪,院子里也有菜地,种着一些绿油油的油麦菜、小葱等。总体感觉何牧家跟自己家一样破旧,想着他爹去世了,娘又一直病着,生活比自家还艰难。
中间那屋是何牧娘张红居住,何牧推开‘门’一边请大家进去一边喊着:“娘,林婶过来看您来了,还有‘春’分和小寒。”说着扶起张氏半靠着坐在‘床’上,还体贴地把枕头塞到身后。
一进‘门’,一股浓浓的中‘药’味扑鼻而来,呛得林小寒想咳嗽。因窗户紧闭,室内稍显昏暗。‘床’上靠着的‘妇’人三十出头,容颜憔悴,眉间透着一股郁气,大概长期不见阳光的缘故,肤‘色’有一种病态的苍白,身上盖着一‘床’‘’被子,洗得泛白,看得出来有年头了。
“嫂子过来了,还带了饭菜,真是谢谢你了。小牧快拿凳子请你婶子和弟弟妹妹们坐,给他们倒水。”张氏感‘激’地说道。
陈氏慌忙阻止何牧:“刚吃过饭,不渴。小牧别忙活了,快把小桌子拿过来,让你娘吃饭。这个点了,该饿了。”一边走上前来,亲热地拉着张氏的手:“他婶子,别客气。咱们俩家的情分就跟兄弟姐妹一样,我来你家就跟自己家一样,想喝水我会自己倒。自从小寒出了事,我一直忙,也没顾上来看你,你身体好些了吗?”
“还和以前一样,时好时坏的,吃什么‘药’都不见好,白白‘’钱,我这病估计就这样了。不说这些了,‘春’分和小寒到婶子前来,让婶子好好看看。”说着张氏拉过小寒的手,一边抚‘摸’一边叹息:“可怜的孩子,这几天苦了你了。瞧这小脸都瘦了。不是婶子自夸,你是婶子从小看着长大的,又温柔又懂事,我们村再找不出你这样拔尖的姑娘来,唐家真是瞎了眼。你别难过,以后找一个更好的,让他们后悔去。”
瞧着张氏眼里真切的关怀,林小寒心里一热,顺从地坐在‘床’边,安慰她道:“婶子,那事已经过去了,我早就没事了。你看我现在好好的,刚才我还把他们痛骂了一顿,把他们骂得狗血淋头,骂得他们夹着尾巴灰溜溜地跑了。您在屋里听见没?”
“听见了,起初我听见李氏那个婆娘的话后很气愤,恨不得出去骂她一顿,只恨自己身子不争气。后来听见你们打起来了,更着急。后来幸好你出来痛骂了他们一顿。小寒你可真厉害,你平时不爱说话,见人就害羞,没想到懂得这么多大道理。”小寒被夸得不好意思,赶紧摆手,把那些话又解释了一番。
正说着,何牧把小桌子端过来,小寒赶紧起身帮忙把饭摆上。又把汤端过来,让张氏先喝汤,再吃饭,说这样对肠胃好。张氏笑着依从了,一时吃饭不提。吃过饭后两人闲话些家长里短、‘鸡’‘毛’蒜皮。
坐了一会,小寒感觉到屋里很憋闷,又不好出去,便开始坐立不安起来。边上一直关注着她的何牧见此情景,忙走过来低声询问。小寒便说太憋闷了,能不能打开窗,透透气。何牧听了踌躇不前。
陈氏听见了他们的谈话,笑着说:“你婶子身体弱,不能开窗,怕着凉。你要觉得闷,便出外走走。”
张氏也赶紧说:“小牧你把小寒、‘春’分带你那屋说说话去,我们大人说这些你们小孩子也不耐烦听。”
何牧便把他们让进自己房间,屋里陈设非常简单,只一‘床’一柜一桌一凳,油漆斑驳,显示着年代久远。‘春’分上前拽着何牧的手问道:“小牧哥,你上次答应给我的东西呢?”何牧看着‘春’分眼巴巴看着自己,“呵呵”笑着,从角落里拿出一个东西来,林小寒定睛一看,原来是陀螺,看木质是柳树做的,打磨得十分光滑。
由于现在是冬天,地里的活较少,农村孩子们没什么可玩的。便常聚在一起玩打陀螺的游戏,通常是分成两组,一起‘抽’陀螺,看看那一组的陀螺先倒在地上。会打的人,陀螺就会在地上旋转得比较久。不会打的人,陀螺就在地上‘乱’滚,转得不久就倒了。倒在地上的陀螺,就称为“死陀螺”,只有任由对方劈击宰割了。这时,赢的这一方,用自己的陀螺,高举过头,对准目标,向下猛击。
‘春’分早就想要一个陀螺了,可是这段时间家里事多,他不敢找爹和哥哥做,便暗暗求了一直疼爱自己的小牧哥。何牧和林家兄妹玩得很好,最近更是有了一些少年心事,所以当然痛快地答应了。
‘春’分拿到陀螺很高兴,迫不及待地说要回家找哥哥一起去晒谷场玩打陀螺。三人便进了张氏的房间,想要告辞。
一进‘门’便看见张氏淌着眼泪,陈氏在一边劝慰着。何牧大惊:“娘,您怎么了?哪儿不舒服啊?”
“没什么,没什么。”张氏慌忙用手擦眼泪,“娘就是想起你那苦命的爹了,你爹走得早,娘的身子又病病歪歪的,吃了许多‘药’也不见好,白白拖累了你。你从小就懂事,帮着娘干活,长得相貌又好,你这个年纪早该说亲了,可我们家那么穷,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