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平帝极度愤怒的脸上出现一瞬间的失神,但仅仅稍纵即逝,即便如此紫菀儿依然捕捉到了一线生机。
“你可以走了,只当今日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你该明白我话中的意思?”
“自然,我是个知道好歹的人,这点皇上毋庸置疑。”紫菀儿释然而笑,美到极致的脸上闪过让人不易察觉的俏皮。
但是心思细腻深沉如康平帝怎会没有发现,蘅儿,难道是自己看花了眼睛?还是十六年对于白蘅的痴心已经让自己迷失了心智,以致于会在面前这位虽然有美貌但比不过白蘅万分之一的小女子身上开始动摇与恍惚?
紫菀儿迫不及待的直奔大门而去,在打开门的那一刻依然回过头来礼貌的回敬了一句:“紫菀儿告辞!”
随着轻轻的掩上朱红色厚重的宫门,门内明显传来一声莫名其妙但是听起来却又有些让人毛骨悚然的怒吼。
“天呐,多亏当初林海存了私心没有送我前去选秀,而只允许我做个宫中的女官。就皇上私下里这般的兽性,只怕很多女子都被他活活蹂躏致死吧?”不经意的打了个寒蝉,抬头望向游廊外面火热的太阳正炙烤着美好的御花园,突然有种前所未有的安全感,紫菀儿脚步飞快的逃离这里。
“皇上!”李大仁身后跟进来两个收尸的侍卫,但是此刻望着空荡荡的宫殿猜不透发生了什么。
康平帝自顾的坐在龙榻之上出神,以往的这个时候应该是他最为尽兴也最为疲劳的时间,不允许有任何打扰。但是今日不一样,他觉得精神格外的振作,需要用更多的事情来做方能填满这种状态下的无聊。
空荡荡的宫殿内蜡烛依然在熊熊燃烧,只是变幻的方位让李大仁暗暗吃惊不已,谁会在这个时候做出这种事情来呢?
“此处闭门三日,不准有任何人进来!”康平帝起身离开龙榻,一改刚才的亢奋转而唇边有一丝的不快划过。
伴君如伴虎,李大仁今儿个算是彻底的懵圈,皇上一会高兴一会愤怒太有悖长情。饶他是个跟了几十年的老奴才,皇上打个喷嚏都能准确拿捏出是什么原因导致的身边人也不免犯了难。
“唉,又是三天,可怜的人啊!”不由自主的摇了摇头,随即只能尾随已经出了宫门的康平帝离去。
紫菀儿来时拖着那么个长裙走的好不别扭,但是回去就轻松了,霓裳羽衣算是彻底报销。可怜了那么个人间难得一见的宝贝,生生的被白白糟蹋了。女孩子到底是喜欢漂亮衣裳的,紫菀儿低头看了看身上这件鹅黄色的衣裙,越发对叮当感激的无可无不可的。刚才在宫殿中明明火势已经快烧到了身上,但是这裙子却愣是依然清凉无比,是以为什么火没有蔓延太过,否则即便自己能躲过无情的大火,恐怕也要落得个赤身吧。
啧啧,想着自己浑身的暴露在那个老谋深算的皇上面前,紫菀儿不由自主的一阵后怕。
“幸好,幸好啊!”
刚进了歌舞司的大门,但见几个下人正从自己房间搬了姓李等一应物品出来,且行色匆匆,看似神情十分的紧张。
“都快着点,再误了事惹得李公公不悦,不要说你们的脑袋,就是我们歌舞司恐怕都要遭殃了。”坠儿小丫头蹦跶来蹦跶去的大声嚷嚷。
蝶舞姑姑面色沉重的从房间里从出来,冲着坠儿不悦道:“你也学的功利起来,难道多留一会菀儿的东西那李公公还真的能吃了咱们不成?”
陶欢儿捏着手帕儿在屋檐下看笑话,尖着嗓子揶揄蝶舞姑姑:“小坠儿人小不懂事,不理解姑姑的心思也是正常。等啊盼啊的这么多年,谁知道刚得了个这么人美又能干的人儿,眨眼间就成了个死人,是谁不伤心呢。”
一瞬间紫菀儿很有种被抛弃的愤怒与落寞感,伤心与沮丧夹杂着涌上心头。
“我不过到御宴上去给皇上跳支舞,怎么姑姑就要将菀儿的东西都搬了出来,难不成想给我再置换些新的?”
蝶舞姑姑正沉浸在紫菀儿已然被虐死的消息中,忽而听到其说话就好似做梦一般,瞪着两只眼睛不说话,眨眼间身子晃了晃,整个身子慢慢的昏死在地上。
坠儿与陶欢儿俱是被吓了一跳,坠儿先就大呼小叫的喊了起来:“鬼啊,快来人啊,闹鬼了!”
陶欢儿内心是巴不得紫菀儿去死的,但是到底她是怎么死的,只知道李公公匆匆过来给了个信让赶紧的清理东西,其他再一无所知。此时只当是人误传了消息,心中的高兴陡然间转为被欺骗的愤怒,随即转向紫菀儿发泄道:“我还以为你真的死了,没想到人贱命却大,难道两者也是互补的吗。哼,我就不信你这样的人能够活的长久,看吧,皇上不是那种能够被美色魅惑的凡夫俗子,他迟早会发现你的阴谋诡计。”
紫菀儿已然心力交瘁再无心思与陶欢儿计较下去,环顾四下无人,便抬起左手佯作撩其面前的头发,指缝间隐隐的青色暴露无遗。
“你个妖女,我跟你没完!”陶欢儿转身抱住柱子伸出个脑袋来恨恨道,忽见紫菀儿脸色陡变,她也来不及再说狠话,两手拎起衣裙跑的比只山鸡还快。
这一夜紫菀儿将自己独自关在房中不准任何人进入,她需要好好想想事情的来龙去脉。天仙婆婆为什么向自己指示爹娘在宫中,而黄莺姑姑始终讳莫如深不肯泄露只言片语。如今误打误撞的进了歌舞司,谁知原本处心积虑的想要接近皇上,待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