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笑得一脸谄媚小人的样儿,又有些不屑的转开了眼,沉吟了一会儿说道,“或许傅荀这是离间计,想让我误会你跟他说了什么,然后他再回过头做好人。”
“我怎么没想到呢?”洲牧一脸恍然大悟状,“傅荀就是像这样然后看我和大人闹翻,然后他再出手保我,让我对他感恩戴德,这心思真是阴险。”他伸出两条胳膊,向曹休的方向拱了拱手,奉承道,“大人真是英明。”这一动作牵动了他身上的伤口,他又丝丝哈哈的叫了起来。
曹休不怎么在意的看了他一眼,说道,“既然这样,你就先在这儿好好养着伤吧,有什么事让狱卒给我递消息。”
洲牧一脸感激的答应。
曹休并不完全相信洲牧的话,但比起洲牧他却更不相信傅荀,出了牢房之后,他便招来一个贴身的侍卫,低声吩咐道,“你去给我盯着傅荀,一有什么异常便回来禀报。”
“是”侍卫低头领命而去,很快就消失在了视线之外。
这个侍卫并不是一般的随钦差出巡的那种,这是大皇子府里养的一个幕僚,江湖人士,武功了得,这次让曹休带着也是生了若傅荀实在碍事便干脆解决了他的心思。只是毕竟是正五品的朝廷命官,不到万不得已还是不能动手。
谁能想到他出门办案竟还会带着那个傻子呢,难怪他们一路追踪都没发现他的踪迹,否则在那时解决了他就不必再多这么多事了。
侍卫到了傅荀的院子并没有看到傅荀把账簿交给阿宁。两个暗卫中有一个故意露了踪迹,让侍卫察觉到他的存在,阻止了他进一步靠近傅荀他们的卧房。
侍卫只能先佯装离开,再回过身躲在更远的地方,但在这里既看不清房里的情况,也不能听到里面的声音,他在树上蹲了一夜,确定了既没有人离开也没有人进去之后,便几个跳跃间回了曹休的院子复命。
曹休得知有人暗中保护傅荀后,除了有些恼怒倒也没有太过震惊,毕竟大皇子可以给他人,同样的,太-子也可以给傅荀人,他只能吩咐侍卫继续盯着,看不到房里的情况,就多注意一些他最近和哪些人接触,去了哪些地方。
但傅荀似乎真的是被洲牧的不肯交代打击了,这些天都几乎不出门,就整日待在自己那个小院子里和她那个傻子妻子说说笑笑,玩玩闹闹,除非曹休有事吩咐,否则就真如他所说的把一切事宜都交给了曹休。
曹休一边忙的脚不沾地,一边还要打碎了牙往肚里咽。
傅荀并不是真的受了打击,有人夜探他这里的事暗卫已经尽数告诉了他,曹休去过一遍牢狱的事他也知道了,洲牧那个人有些小聪明,傅荀还是相信他不敢把账簿的事告诉曹休的,但曹休既然有所怀疑想查自己,那他就干脆待在家里,让他慢慢查。至于其他的事,傅荀相信曹休顶着钦差的名义和揣着皇上的圣旨也不敢有所怠慢,皇上重新拨下来的四十万两银加上洲牧这里和地方有所贪污的县令那里缴上来的一百万两银都一文不拉的用到了百姓手里。
傅荀站在院子里,看阿宁追着几只蜻蜓跑的满脸是汗,眼睛眯了眯,轻声叫道,“阿宁,过来擦擦汗。”
阿宁听见傅荀的声音放弃了总也捉不到的蜻蜓,蹬蹬蹬的跑到傅荀面前,仰着小脸,闭上眼睛,乖乖地等着夫君给她擦汗。
傅荀替她把额头的汗一一擦干净,又擦了擦冒了一层小汗珠的鼻头,阿宁有些痒的把脸左右晃了晃,等感觉脸上没有东西了才睁开眼,拉着傅荀的衣角,一只手指着草丛那边说,“夫君,抓。”
阿宁已经和这几只蜻蜓搏斗很久了,但总也捉不到,她觉得那么厉害的夫君一定能抓到。
傅荀看了看那几只一会儿停在草上,一会儿飞到空中的蜻蜓,并不想在这种天顶着大太阳折腾的自己一身汗。
他收回目光,看着阿宁道,“阿宁都在外面玩这么久了,我们回房好不好。”
“哦。”阿宁仍是有些恋恋不舍的看着那几只飞来飞去的蜻蜓,眼睛随着它们转来转去。
按照平时,傅荀此时会直接自己回房,把阿宁扔在这里的,但不知是最近心情不错,还是阿宁这样子让他想起了自己幼时难得的那一点点好的回忆,他没有径直回房,而是跑到那片杂草从那里掐了几根细长的草叶,在阿宁高兴又失望的眼神中把她带回了房间。
阿宁以为夫君是改变主意给她捉蜻蜓了,没想到他只是采了两根草回来,她有些失望的同时,又忍不住盯着他手里的那两根草看。
阿宁用手指小心的戳了戳那两根草,问道,“蜻蜓?”
明明自己是想让夫君帮自己捉蜻蜓的,现在是怎么回事?
傅荀牵住了阿宁的手没有说话,等到了卧房里,让阿宁在他面前坐下,他才坐着低头,拿着手里那两根草动作起来,不一会儿,那两根平平无奇的草就变成了两只栩栩如生的绿蚂蚱。
这是在他还很小的时候,一个园丁教他的。那时候,他还没有对他父亲失望,还盼望着他父亲能对他笑笑,于是他有一次一个人偷偷躲在花园里,看着他爹爹和继母抱着弟弟笑得一脸开心,他不明白为什么父亲不喜欢他,一个人躲在草丛里很伤心,一个园丁看到了他,或许是觉得他可怜,就蹲着编了一个蚂蚱给他,那是他第一次收到有人亲手给他做的东西,小心翼翼的捧着那个蚂蚱,最后还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