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日子。
她的心有些累了。
段杀轻轻压下一口怅然,长袍微卷,是久坐了一夜的疲惫。
纳兰早些时候来看,她的心上人眉头紧锁,就那样坐在窗前持续着同样的动作,时而叹息,时而沉思,看的她都为之一疼,却只能这样静静的观望。因为她知道,她的阿生,此刻最需要的是什么。
静下来,只有静下来才能看到那个最真实的自己。她不会去问赤具体说了哪些,要听的,要说的,她也只听她的段阿生亲自开口,道明缘由。
纵是不言,以纳兰的聪明也知道段杀这是在怀念。至于这心思里难忘的是何人,纳兰心中体谅,却也难免失落。
不过,有什么能比得上她的阿生陪在她的身边吗?悠悠岁月里,还有什么比陪伴更重要?
纳兰望了望时辰,温柔了笑靥。
“阿生。还在想那些事情?”
段杀回眸,褪去了心底的苍凉,轻笑,“不过是缅怀一些往事,毕竟是好久没有踏足云桑了。”
好久。纳兰一愣,究竟是有多久才能让你记在心上,生了惆怅也不能释怀。她再是思索一番,原来,她的阿生,想回去了。
“裳儿,此间事了,我们回一趟绝顶山吧。师傅他老人家对我二人有再造之恩,不去看上一眼,始终心怀愧疚。”
纳兰思及一丈老人,不免感慨,“依你便是。”
如此,在公主殿休养数日,杜绝了所有人的探望,就连纳兰承君也被拒之门外,长公主看护的紧,一副护犊子的紧张样子,看的君王苦笑连连。
越凉醇也不知使了什么法子,惹的纳兰承君心中欢喜,特赐宫中行走之便,没少受了纳兰的冷眼。
这一日,越凉醇主动找上太子极。
因段杀受责,太子极近来心情甚好,见了越凉醇来访,也就客气了一番。
“司徒大人好计谋,只一块玉佩就换的段杀受伤,真是未雨绸缪呀!”
越凉醇笑着摇摇头,“不过是雕虫小技,若要除掉此人,没有太子极相助,越实则难为。”
太子极无意摩擦着指腹,“要找的人本太子已经找好,是个心性坚韧之人。应该能担大任。”
越凉醇目中一狠,霍然起身,“太子需记得,司徒要的是必胜的把握!”
那抹狠厉没来由的让太子极一惊。越凉醇迟疑片刻,“让我见一见那个人吧。心中有数也放心一些。毕竟,我们要对付的,不是寻常人。”
见她这样说,太子极也就理解她之前的失态。在他的眼里,这司徒越对段杀之恨,可谓是血海仇深。
幽深暗黑的通道,一步步迈下去,似乎能感受到一丝丝浸骨的冷意。越凉醇寒着脸一言不发,这样的环境,倒让她想起了一个已经覆灭的势力,影刹楼。
昔日的影刹楼,最黑暗最残酷的刑罚之地,两厢比较,这里的冷也不是那样让人难耐。
太子极一路皱着眉,显然是不适应此地的阴冷。越凉醇笑的意味深长,“越期待太子带来更多的惊喜。”
穆凉极看清她眼里的嘲讽,扭过头去,三声击掌,便有人从暗处里走了出来。
不是一两人,准确的说是两个人拖着一个半死不活的人走了过来。
“参见太子殿下!见过司徒大人!”
越凉醇俯下身来,仔细观察着被丢弃在地上的人,轻轻开口,“站起来。”
那人尚未反应过来就被人强行拖起,身形瘦弱,脏乱不堪。越凉醇微眯了双眼。“太子殿下,这就是您为我千辛万苦找来的人?”
太子极事先也没有想到会将人折磨成这样子,久在此地已经有了不耐,“带下去吧。”
等人都走了,他这才开口,“刚才司徒大人已经看过了,若只论身形,和那人有几分相像?”
越凉醇沉吟半刻,“身形起码有三分像。不过,却是少了那人的傲骨。气质上,简直云泥。”
太子极听她这样说也就放下心来,“一切就交由本太子打理,三个月后,司徒大人只管来要人,若论剔骨易容的本事,放眼天下,无人能做的比本太子好。”
长雁之国,在未成国之前,他的祖上皆为刑罚司者,刑罚司,最不缺的就是折磨人的手段。这剔骨易容,说到底也是其中一种灭绝人道的刑罚。
越凉醇会心一笑,“如此,便有劳太子殿下了。”
不知阴谋诡谲,风雨欲来,儿女多情,又有几人终成眷属?纵即便成了眷属,又能有几多长久?
琉璃宫一片歌舞升平,云商慵懒的躺在镂空金枝椅上,摇摇晃晃的,好不悠闲。
“你说段杀被纳兰承君杖责受伤?”她唇角勾弄着笑意,一副幸灾乐祸的模样。“早就和她说的明白,这人偏不听,吃点苦头也是应该。”
每当她想起段杀头也不回的跟着纳兰红裳远走,心里总会冒出一股火来。这火气夹杂着苦涩,缠绕难解反而让她心头像是压上了巨石。回了琉璃宫,每日便是载歌载舞,可是,丝毫缓解不了心上的压抑。
近日琉璃宫上下的人都知道,她们的宫主心情不好,喜怒无常,归根到底,还是因为那个一度搅乱了云桑天下的女子。
云偿就是在此时前来。
“无事不登三宝殿,阿姐这时候来,可是听到了什么消息?”云商笑得不怀好意,似是要从她阿姐平静无波的脸上看出些什么端倪。
云偿温婉了眉目,从何时起,她的妹妹对着她也是有了防备?云偿只字未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