旦动情,便要误终生。
纳兰睁开双眸,内息平复,睁开眼便是她的阿生。于是,笑了出来。
云偿视而不见,心有一刻的疼痛,这疼痛,也有着这女子独有的矜持自若,云偿的痛,美得淡然无争。她看清了自己的心,可是,对结局依旧无法改变。无事无补。只是晓得了自己伤心为谁,为何伤心。
她笑,“看来,是该回焚琴宫了。”绝顶山七里外,曾经住着她为段阿生停留的心,不过此刻,该是时候归去了。
段阿生为纳兰,就是一步登天的福泽都不屑一顾,如何能另眼她单单的固守情谊呢?
罢了,罢了。云偿在心中念道。
段杀望她一眼,眼里是温存的暖意。纳兰的记忆里,若有人能让她的阿生如此,那人,必定是云偿无疑。
云偿此人,温润的像是月光。接纳万事万物,从来没有委屈抱怨的时候,即使,她心知,这女子不易。
相反,云偿的一个笑意,就能弥补段阿生所有的委屈。沉湘湖那句“云偿”,今日再见时的那句轻唤,依旧是云偿。似乎,就是一个云偿的名姓,便是心里最暖最柔的寄托。
纳兰如是想。
段阿生拿过她的掌心,暖流缓缓地流过她的四肢百骸,纳兰虽是疑惑,但那温暖来自她的阿生,她从未怀疑。
“浣花侣此次来者不善,商儿昨日来信,道明原由。”云偿从越凉醇来云桑,再到那三个条件,琉璃宫情报天下第一,自然早知越凉醇就是司徒越,而有关的那三个条件,事无巨细,一一与云偿说清。
段裳二人安静的听她说完始末,纳兰沉默不言,段阿生面若沉霜。云偿就像是在说着旁人的事情,容色淡然,“如此,你二人可要早作准备。”
段杀笑,“云偿放心就是。”
纳兰望着云偿感激,“云偿如此,纳兰谢过。”
云偿点头,“今日别过,若有想念,焚琴宫恭贺二位大驾。”这样的话,若不是心底坦然,是无法这样直言的。
这女子,善于藏匿心里的心事,种种,都有着独属于云偿的气息。这样的云偿,让人怜惜,又让人忍不住折服。
段杀眸光深长,氤氲了时光里的深厚情谊,说道,“云偿,珍重。”
“云宫主,珍重。”纳兰如是说。优雅知礼,进退从容。云偿看在心底,叹息连连。北离长公主,便是万千荣光披在身上,由岁月,由深情,洗涤过的淡然。这淡然,一早便和云偿的不同。
这不同,兴许早有吧。云偿看得清,就不知段杀本人,清不清楚。
云偿,来去匆匆,就像她们生命里的不可多求,难能可贵。段裳二人,都对此存了感激。
云偿走后,不巧的,又迎来了一群不速之客。
浣花侣莫名仓皇而退,明王等人是怎么劝都无济于事。
绝顶山下,一行人心里忐忑。“王爷,接下来您看。。。。”侍从拿不准主意,明王一时有些不甘。
“启禀王爷!混阳城加急文书!”一人从马上跳下来,将折子呈上,须臾,只听得明王仰天大笑,“天助我也!本王今日就要看一看,纳兰红裳如何抉择!”
纳兰红裳如何抉择,这加急的文书,上面写得又是何?只怕,没有人能比越凉醇知道的清楚。来龙去脉,是由始终。
“凉醇如此,就不知纳兰会如何?”黄小一眼有担忧,望着一方品茶静坐的青衣女子。
越凉醇一派悠闲。“若是有心,红裳自是不会让我失望。”
“你就不怕她左右为难,毕竟。。。”黄小一欲言又止,毕竟,她已经有了段阿生。
“这婚事如何能当真?”越凉醇默然放下茶盏,眸眼微冷,“这婚事,天下都不承认,纳兰红裳,依旧是她北离的长公主,只要纳兰承君还挂念着他的亲妹,红裳决不能就这样留在那人身边。”
“那封信?”
凉醇轻笑,“那封信,不过是一个警醒,纳兰承君若真的在乎,就不会坐视不理。”
“所以,你安排他们兄妹相见?”黄小一犹有惊讶。
“凉醇之举,不过是纳兰承君早晚之举。”越凉醇言语沉着,字字清晰。
黄小一的心突然就这样沉了下去。眸光暗淡。
纳兰此人,便是成了你的执念了吗?不顾一切,不择手段,让你,看不到其他人。如同局中人,纵观棋局,哪个是永远的掌局者,又有哪个,是永远的棋子?
掌心紧握,黄小一唯有沉默。
“注定了,段裳无法在一起,就是有那样的婚事,就是相守了一年有余,上天也不会容她们幸福,凉醇,也不许。
绝顶山说不清是在何时猛然间警戒了许多,明王守在山下,带着一行人,不顾时光,就那样耗在那里,好整以暇。
和浣花侣斗法,轻功飞出数里,再回来时,山下已经人潮涌动,显然是来了什么大人物,才引得,一向人烟稀少的绝顶山下,驻足了这般人流。
几人从山上走下来,正赶上身穿玄衣,眉目冷峻的少年人递上拜帖。镶金拜帖,非富即贵。
纳兰见此,瞬间苍白了颜色。
段杀接过拜帖去看,字迹沉稳有力,果断铿锵。
“北离女,滞留,年余已过,时国中盛事,当归!”
少年人恭敬的对着纳兰一礼,“君上说了,太子降生,身为长公主,是时候回去了。年前儿戏只做一场笑闹,当不得真。”
年前儿戏,说的自然是那场震惊四国的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