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有一只猫也趴在了他的床边,两只手交叠,头枕在上面。温郁金想起自己之前还在读小学时候,有人趴在桌子上休息也是这样。他总是会有些不受控制地去偷偷看别人,想,这样睡会舒服吗?
现在他看着睡沉的许常在想,这样真的舒服吗?不等他多想,许常眼皮微动,是要醒了。
他先张嘴打了个哈欠,准备坐起来的时候突然小小叫了一声。
“啊…………!”
温郁金看着许常伸了一只手放在自己后颈处,偏着头慢慢坐起来,他看着许常怪异的动作,皱皱眉:“怎么了?”
“啊……郁金你醒了。……嘶…………我好像……落枕了……”许常尝试着转下头,结果被痛得龇牙咧嘴。
许常不经意间瞄到温郁金竟然没穿衣服只穿了一条内裤,自己脸正好还对着他的腹肌,一着急想扭头,还没扭成就痛得他大叫一声,眼泪都出来了,整个人僵着脖子,快要摔了。
温郁金着急过来扶住他,许常一晚上趴着睡的,身上很凉。温郁金的手握住他的肩膀,掌心有些高的温度传到他身上,裸露的胸膛近在眼前,许常连带着耳朵和脸,红成一片。
他往后撤一点,含含糊糊地说:“谢谢。”
温郁金收回手,他站直了身体,低头看着许常:“怎么不回房间睡。”
“……昨天太困了就不小心…………”
他很奇怪地看许常一眼:“下次你直接回去,不用管我。”
“可我担心你………………”
不用管我吃药,也不用替我擦汗,更不用趴在我床边睡觉,是我生病,和你没关系,为什么非要做这些事。温郁金看着许常头顶的发旋,舌尖顶顶齿间,到底没说出口。
“……不用了。”说完又看到许常歪着头僵着脖子,皱着眉头走去衣柜找衣服。
许常注意到温郁金是光着脚的。
“郁……”
“今天不能上班的话就在家里休息吧。”
许常来不及提醒他穿上鞋,温郁金就已经迈进了浴室,关上了门。
他楞在原地,脖子还是很痛,许常试着动一动,就痛得他掉下来泪。
那天许常没去上班,他在温郁金房间里站了很久,听到浴室传来的水声之后才慢吞吞回了自己房间,他爬上床用被子把自己盖住,在黑暗里睁着眼睛,忍了很久。
终于忍不住,埋在被子里哭了。
温郁金敲开他房门,给他送药的时候。许常已经不哭了,他把自己用被子裹成一团背对着温郁金。
“许常,吃药了。”
过了一会,许常才带着浓浓鼻音嗯一声。
温郁金听出不对劲,又上前几步,许常听到脚步声立马开口:“我会吃的!…………你放床头吧。”
说完把头埋进被子里,太快了又扯到落枕的脖子,被子里传来模模糊糊一声痛呼。
温郁金没再说什么,只躬身把药和水放在床头,站起来时候说一句:“你好好休息。”转身走了。
许常听到温郁金离开他房门的脚步声,下楼梯的脚步声,之后没有声音了。
应该是走了吧,上班去了。
整个房间变得安静,许常望着窗帘发呆。不知为什么,鼻间发堵,眼眶微热,他又哭了。
只是躺着流眼泪而已,就把他的力气全部流干了,陷在柔软棉被里却让他觉得疲惫无比。
脑海里一直回想早上温郁金对他说过的每一句话,“怎么不回房间睡”“不用管我”“不能上班就算了”,他抵抗般闭上眼睛,仿佛这样就能听不到脑子里的反复回想。
但没有用,那些声音在他脑子里越来越响,眼前好像是温郁金那张神情淡淡的脸,那几句话被拆开来又重新装起来,句句变成了锋利的刀刺着他戳着他,他不停问自己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救救我吧,救救我,救救我。
许常揪着被子,哭得快背过气去。他张着嘴吸气,突然想起温郁金给他放着的药。坐起来去拿药,丢进嘴里后大口吞着水,等被子里的水喝完他又把自己塞回被子里,睁着眼睛等药效发挥。
这药好像很管用,许常都不想哭了,感觉自己变得麻木脑子里又空荡荡一片。
不知多久,他陷入了睡眠。
温郁金在去公司的路上,手指轻点着大腿,想着那白色的背对着他的一团,又想起许常浓厚的鼻音,他拿出手机联系了家里的家政,请她今天上了全天班,并麻烦她饭点时候提醒许常吃饭。
家政很快回复了他,得到确定答案,温郁金终于放下手机。
中午的时候家政给他发来说自己实在劝不动许常吃饭,温郁金看到信息皱了皱眉,给人回过去说麻烦了,又说自己回提早回去,晚饭做了就可以走了。
之后的整个下午温郁金都在处理繁杂的事务,这种事他一直在重复没什么心意,送上来的报表策划也没有问题,他却感觉有些闷热烦躁,他扯松领带,看了看时间,又抬头继续工作。
这股燥热感使不耐,并且一直伴随着他一直到下班都没能散去,回到了家,看到客厅漆黑一片冷冷清清,不耐感更是要到了极点。
他走上楼,走到许常房间前,敲了两下门便推门进去了。
“为什么不吃饭?”
话说出口温郁金自己都有点怔忡,怎么语气这么差。
许常好像是在睡觉,被他吵醒,慢吞吞的爬起来,眼睛肿着,可怜兮兮,十分困倦地对着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