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年纪就这么会甜言蜜语,都是跟他那个渣男父亲学的吗?
“我先走了,你……好好照顾自己,你好了后,我有件事要对你说。”她的声音就像是一块蛛丝,轻盈地粘在他的魂上,即便她跑开了,把他的魂儿也带走了。
纪东曦一歪,很不讲究地倒在病床上,他苍白的手捂着自己的心,脸渐渐有了血色,眼神里也有了神采,更不像之前一样要死不活了。
校医双手抄在白大褂兜里,倚着休息室的门看着这一幕,吧嗒吧嗒嘴说:“陷入爱情的少年人啊……”
纪东曦一下午都在回味着洛芍的神情和言辞,她其实也没那么不在乎他吧?她其实也对他有着一丝丝的好感吧?
她要对他说什么,是不是也对他……
他的全身被一股甜蜜的勇气充满,仿佛眼前充满了希望。
他胃也不怎么痛了,心也不怎么紧了,整个人轻飘飘地几乎要飞上了高空。
啊——
洛芍怎么会那么好,那么可爱!无论什么样子,他都喜欢!
陷入爱情的人是疯狂的,他更是疯狂中的疯狂。
纪东曦抓挠着白色床单,整个人像是摊煎饼一样不停地翻来翻去。
要不再试一次?
当初话还没出口就被她拦住了,可是他忍不住了啊,他想要说,想要告诉她,什么也阻拦不了!
要不……
纪东曦猛地跳了起来,急不可耐地盯着挂水的药瓶,嘴中说:“好慢啊,药水下去的好慢啊,老师,要不你给我调快一些?”
校医从桌子上拿起一张报纸,慢悠悠说:“年轻人不要太着急,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不着急连豆腐可能都吃不上了。”
校医的报纸一歪:“那么抢手?”
纪东曦搓了一下脸。
校医察看了一下药水:“那你也不能太着急,顶的太快,你身体也受不了。”
纪东曦“哦”了一声,又委顿地躺了下去。
到了吃晚饭的时候,他才打完这几个吊瓶,又从校医那里拿了一些药,就急急忙忙回教室。
纪东曦进教室一看,里面空无一人,都去吃晚饭去了。
他一腔热情憋在心口,只得先去喝了一碗粥。
郑天宝在食堂里见到了他,招呼他过来坐。
纪东曦慢慢移了过去,眼神却扫来扫去,寻找洛芍的身影。
郑天宝纳闷:“不吃饭瞅啥呢?”
纪东曦没有望见人,便无精打采支着脸颊,有一勺没一勺喝着粥。
郑天宝关心地问:“你身体怎么样了?胃好一点了吗?”
“嗯。”
“你怎么还随身带着一个保温杯?放教室里不好吗?”
纪东曦温柔又深情地凝视着那个保温杯,细长的手指轻轻抚摸着它的表面。
郑天宝猛地打了个哆嗦,鸡皮疙瘩掉了一地:“我草,你恋物啊!”
纪东曦懒洋洋地看了他一眼,笑说:“你有病要早点吃药。”
郑天宝翻了个白眼儿。
他吃了几口饭菜,突然抬头说:“你下午不在的时候可把洛芍担心坏了,她心神不一,复尔雅让她站起来背古文,她居然说自己没听见老师说什么。”
纪东曦就像是吃了蜜一般,心里甜滋滋的,嘴角忍不住上翘:“这食堂的粥做的太甜了。”
郑天宝一脸无语:“咱们食堂为了省钱,粥做的跟刷锅水似的,还会放糖?”
纪东曦:“反正你也不会懂。”
郑天宝:“……”
明明谁都没在,为什么感觉像是凭空吃了一嘴的狗粮?
纪东曦心神不宁地喝了一碗粥。
郑天宝一脸受不了的样子:“得了得了,你的魂儿早就飞了,我也不留你的ròu_tǐ了,快去找你想找的人吧。”
纪东曦扬起笑脸:“我要是成功了就请你吃狗粮,进口的那种!”
“滚!”
纪东曦在食堂二楼的窗户旁偶然朝外瞟了一眼,就见远处一个看不清样貌的男生递给洛芍一封信。
情书?!
纪东曦炸了,他三步并作两步,从楼梯上跃下,等跑出了食堂,却已经不见了那两人的踪迹。
他摸着下巴思考——当时,两人站在教学楼和实验楼中间的空地上,要回教室的话,走教学楼前的那处林荫路更有可能。
纪·名侦探·东曦循着他们两人可能走的路线追去。
走到教学楼一班的窗户下,他突然仰头望去——
大开的窗户后是洛芍的侧脸,夕阳洒在她的脸庞上,像羞涩的女儿红,更像是霓虹灯下的倩影。
他的心“突突突”跳动着,震得他胸腔发麻。
她端起瓷白的水杯,唇碰上白壁。
一股热血冲脑。
纪东曦双手放在嘴边,对着窗户大喊:“洛芍,我喜欢你!”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