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染血的右掌运足体内最后的力气一掌拍向自己的额间天灵处,掌风透入灵海震碎天魂……
张清水合上眼,躺身倒下。她胸口插着剑躺在地上,失视的双眸中犹有泪光、那淡淡的笑意却永久的凝固在脸上。只有她自己知道活着背负着什么,又承受着怎样的痛和无奈。她没有选择,她只能在这条不归路上一直前行,直到走到终点,结束一切纷纷扰扰。她不愿再有来生来世,只愿就这样彻底死去、彻底了结一切。从此不再背负沉重的家族使命,也不再为那装在心里却无法去爱的人而心痛,彻底消散天地间、了无痕迹对她来说便是最好的结局、最好的解脱。她这一世只会自己活过一次,代价是毁了许许多多的人、赔上了所有的一切。她背负家族使命却无法给家族带来荣耀;她想说爱,却连爱的资格都没有。她知道哪怕是下辈子自己也没有任何希望,就此一了百了、了无牵挂!
灵魂的灵光从张清水的身上浮起飘向天空,荧荧点点的灵光朝着这片天地飘散,像夏夜里的荧火虫。随着灵光的飘散,有夹杂着磅礴龙气的乙木灵气从张清水的身体里涌出,散向这片天地。绿色的灵光仿若夜色中的精灵飘飞在这片天地没入山川草木之间。
当灵光散尽时,地上只剩下一堆白色的粉沫状骨灰,一袭白色的长裙、一柄锋利的青锋宝剑。
一旁的张昌祚再无之前的闲适从容。他老泪纵横满眼悲恸地看着他最引以为傲的长孙女,悲恸欲绝的嘴唇开翕却发不出半点声响。
王涯看着灵气散尽的那堆骨灰。融合青龙藤的张清水竟然已成半灵体,若张清水借助体内的青龙乙木能量和龙气全力化解她留下的妖符,即使不能将她种在张清水体内的烙印完全化解,想要隐匿气息逃避掉她的追杀并不难。然而,张清水却出忽她意料地自尽于她的面前,且走得如此的决绝与洒脱。她低声沉道:“一代人杰却如此收场。”她对张昌祚说道:“把她葬了吧!”扭头对叶子说:“走吧!”
叶子挑眉说道:“不灭掉张家?”
王涯轻轻摇摇头,说:“有人用死担下这一切,算了!”她扭头看了眼那被风吹散的骨水,莫名的有些眼红和咽哽。其实她不恨张清水,她只是恨这世道。她问道:“张昌祚,就算张家成就风水界第一大家又能怎样?死了这么多的子孙后代,值吗?当年的封家何等兴荣繁盛,如今不也凋敝尽谢了吗?修的是道,问的是心,你们张家学的是风水奇门,好端端的世间风水不去看、不去研究,跑去图谋不属于阳间的东西,就算我把阴龙大脉给你,你又能拿来怎样?葬你家的子孙后人吗?他们还有尸骨遗骸留给你葬吗?好端端的后人,全因你的野心而英年早逝、个个不得善终!”
张昌祚悲愤怒吼一声:“王涯!”
王涯冷哼一声,瞅着老泪涕淋的张昌祚,说道:“你们把所有张家人都迁走了,就留下你和张清水,不就是想让张清水替你们家背黑锅吗?怎么着?你既然已经决心牺牲她,现在她死了还怨我?”
张昌祚问道:“你为何不连我一起斩杀?”
王涯说道:“留着你给张清水收骨灰。趁风没把骨水全刮走,你赶紧收吧,别一会儿连骨灰都没有了!”说完,她扭头就走。
张昌祚全无平日里的威风神气,瞬间仿若苍老了数十岁般,跪在地上将那被风吹散地骨灰小心翼翼地收扰用那袭沾着血渍的长袍包裹。
直到王涯和叶子走远,才听到那死寂般的村子里发出一声凄厉的悲啸:“清儿啊——”
王涯的步子一滞,沉沉地叹了口气,她闭上眼定了定神,一把拉住叶子遁入地下离开这里。
叶子跟在王涯的身边,说:“你在为张清水难过。”
王涯叹道:“说不上来,只是觉得人这辈子有时候走错一步路一生的路就都变了,再也回不了头……叶子,我见过那么多人临死的样子,却从来没有见过张清水这样的,死得如此决绝如此洒脱……”她心里难受,索性跑去找黄岐。
王涯出现在黄岐家门口,按响了黄岐家的门铃。
黄岐打开门,双眼红红的看着王涯,她的手中还留着一团粉沫。她说道:“清姐死了。”泪水浸湿了她的眼眶,她哽咽着又说出四个字:“神魂俱散!王涯!”她一把抓住王涯的衣服,双手紧紧地抓住,将王涯的衣服都纠成了一团,随即又松开,然后一把抱住王涯嚎啕大哭。
王涯僵在当场,任由黄岐扑在她的怀里哭得撕心裂肺,直到站不住,她才把黄岐扶到客厅的沙发上坐下,扯了张纸币给黄岐,说:“就只有你在家?”
黄岐说:“我在等你。从昨天晚上的异相显现开始我就在等你……”
王涯问:“等我做什么?”
黄岐摇摇头,说:“没什么了。清姐已经不在了。”她无力地缩在沙发中缩成一团。好一会儿,她才问王涯:“你来找我有什么事吗?”
王涯摇头说:“没什么事,心情不好就来找你,听到你刚才痛哭一通,我心情好多了,谢谢。”
黄岐闻言气得想捶王涯,怯于一旁叶惜的凶威,她压下那股冲动,即又轻轻地叹了口气,说道:“清姐的死不怪你。”
王涯说:“我不会再追究张家人的过往,往事就此揭过。”她向黄岐说起刚才张清水的死。
黄岐听完王涯所说,低叹道:“是她自己想死,也是她没有活路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