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多次,小公主总是想不起当年之事。
原来,这件事从开始就错了……
可那胎记……
缓过神来的顾清棠目光落在了年宛娘左臂上,艰难地道:“长公主说,这胎记奇特,就阿宁有……你怎会也有?”
年宛娘嘲然抿嘴苦笑道:“若不是你,这一双月牙儿该是成双的,若不是你,阿宁心里应该有我的。”
“我……”
“你怎配拥有阿宁?又怎配爱阿宁?她是堂堂大陵小公主,而你,只是我年家的一只狗!不!狗是不会害死主人的,你连狗都不如!”
“宛娘妹妹……”年宛娘的话句句像刀,一句一句戳在顾清棠心头,是那般地痛。
“啧啧,瞧瞧,我这是看见了什么?”夜娜的声音忽地响起,她笑眯眯地带着数名大车卫士走了过来,“我又听到了什么?”
年宛娘冷冷一瞪夜娜,“这是我太尉府家事!国师大人,你还不配管我太尉府之事!滚!”
“呵,这真是奇了,你们大陵皇帝待我们都客客气气的,怎的到了你们太尉府,连‘滚’字都用上了?我突然不懂了,大陵究竟是姓殷的,还是姓年的?”夜娜抬起眼来,带着一丝心疼看了看满脸苍白的顾清棠,“顾少府,我大车大王子之死,虽说已经结案了,你们陛下罚也罚了你,可对我们大车而言,你还欠我们一个诚意的交代。”
这是什么事都撞一起了……
顾清棠满心混乱,隐隐生疼,她报错了恩,将所有的痛都给了真正的恩人,浓浓的愧疚将她的心凌迟得鲜血淋淋,如今夜娜又来找事,她暗暗在想,若是没有她,或许年怀安不会死,或许大王子也不会死。
可是……
小公主定然会成为远嫁大车的可怜女子!
她怎舍得?又怎放得下阿宁?
即便是报错了恩情,可她对殷宁的心,却是真真实实给出去的,如今又怎能收得回来?
好不容易,阿宁知道她是女子,没有离开她。
好不容易,她期望的坦诚相爱的日子终于到来。
偏偏……这份幸福变成了她强从恩人手里得到的幸福……偏偏……她暗中教训的纨绔子弟是恩人的哥哥……
她的报恩,无疑成了宛娘的最大灾难——失了兄长,丢了心上人。
“动手,带顾少府走!”夜娜侧脸对身后的大车卫士下了命令。
年宛娘怒喝道:“你们敢?!”
“你无官无爵,不过是太尉府千金罢了。”夜娜蔑然冷哧了一声,“顾少府与你们小公主可是夫妻啊,就算你是男子,你也不能说出让顾少府让妻子给你的话,更何况,你是个女子,女子又怎能喜欢女子?”
“住口!你不懂我,便不配说我!”年宛娘几乎癫狂地嘶声一喝,“我是女子又如何,爱上一个女人,我错在哪里?”
夜娜更觉得可笑,“如今我倒是有些同情年太尉了,如今白发人送黑发人,还多了一个荒唐痴爱女人的疯女儿,啧啧,真是可怜。”略微一顿,夜娜摇头一笑,“看来我得回去跟三王子重新审视一下当今的形势了。”
“国师大人,一事归一事,一直支持三王子的是义父,太尉府管事之人是义父,宛娘妹妹……并未涉及其中……况且,今日之事也是我与她之间的私事……”顾清棠脸色苍白,只觉得呼吸愈发的困难,“咳咳,宛娘妹妹,先松开手,可好?”
年宛娘狠狠咬牙道:“你闭嘴!”
“松开……咳咳……”顾清棠顾不得那么多,出手格开了她的手,将年宛娘拉到了身后,左右看了看将他们围住的大车卫士,“这里毕竟是大陵的京城,宛娘妹妹是太尉府的千金,还是我的义妹……”
不等顾清棠说完,夜娜淡淡笑道:“放心,今日我只为你一人而来,不想多生事端,不会为难她。”
年宛娘这才反应过来,此刻她与顾清棠身处后巷,这里光线又甚是昏暗,如今她势单力孤,若是夜娜真动手拿了她,日后年太尉与大车交涉利益便愈发地被动。
哥哥已故,父亲是无论如何都不能再遭打击,否则,父亲一倒,太尉府大势一去,死的人只怕会更多。
“既然如此,我随你们走,宛娘……”
“我不稀罕!”
年宛娘怎会不知道顾清棠是想让她先脱离眼下这个险境,她凉凉地打断了顾清棠的话,“你欠我的,别以为这样就算两清了!”
“我……”
“从今日开始,离阿宁远一点,这是你欠我的!”
年宛娘警告了顾清棠一句,挤开了几名大车卫士,快步离开了这里。
顾清棠目送她走远,直到确定她已经走到巷口,走入了京师的灯火通明中,这才略微舒了一口气。
如今局势骤变,不管是还恩也好,还是赎罪也罢,太尉府是无论如何不能倒了。
夜娜推了推出神的顾清棠,“顾少府,该随我走了。”
“国师大人,可否容我两日,如今我有皇命在身……”
“原来你们大陵除了有那种荒唐女人之外,还有言而无信的驸马啊。”夜娜不悦地脸色一沉,“你以为年宛娘走到大道上就真的安全了?”
“义父给你们大车的财物也不少了,你们若是强掳了年宛娘来要挟年太尉,只怕是下下之策。”顾清棠徐徐说完,定定看着夜娜,“国师大人今日来找我,只怕不单单要我给你们一个诚意的交代吧?”
夜娜眯眼一笑,“哎呀顾少府,我忽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