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临城,青月台
在乐师笙歌四起舞姬婷婷袅袅的婀娜之中,月残升苍白的脸若隐若现。
原来连麒麟将的分身,都拦不住那位汜水花妖啊。月残升轻抚怀中人的精致容颜,似乎在自嘲北龙无人可用的尴尬。
铎林有刘秀,斩燕天南与贪狼破军凡胎之躯,结果一个女子一声“别闹了“让铎林面临龙族的摧残,战火连天五年不绝,落得个关破人亡不留降的下场,七煌城前铎林皇帝自刎谢罪铎林百姓;他北龙是比铎林强,有精兵猛将数不胜数,有虚空阵法降临麒麟胄,可是有什么用?
北龙四线八百万铁甲,安逸了万多年,说到底北龙也就只有这八百万可用的沙场精锐。
指望王城附近那些多少年来可能只打过兔子狍子下酒的酒囊饭袋?还不如让他月残升亲自披挂上阵吧?
“王,您在担心什么?作为人皇支系,人皇不可能对北龙的遭遇漠不关心的,能来三位麒麟将的分身,说明他对您、对北龙足够重视,有这个基础,为什么还要担心呢?“女子顾盼生姿倾国倾城,眼角绯红如一朵妖艳的落霞妖藤。
“这个时候了,不要给本王看什么夫唱妇随至死不渝了,这个时候本王要看的是劳燕分飞空流连,大难临头各自飞,回去告诉岳昊,月残升不是什么有出息的家伙,可是月残升也知道一个人打断了骨头连着筋的骨气不能丢。“
三千年资源供奉,换不来一位真正的麒麟胄降临此地解燃眉之急。
“王就不相信虞梦会在您出城亲征时城头击鼓白衣缟素?“女子没心没肺的笑,众生疾苦从不牵扯到宫闱深禁。
月残升俯下身子挑起虞梦的下巴仔细凝视,哑然失笑,想说些什么却又放弃。若你真的对我有过那么一丝半点的真情,每年清明记得给我烧香就好。
北龙皇帝月残升在位三百一十五年,第一次披上了藏在青月台深处,只有帝王能够进入的祠堂中的青纹麒麟吞云甲。
北龙皇妃虞梦姬斜躺在御座上痴痴看自己的男人慢条斯理一丝不苟的披挂,眼角有透明的液体淌下。
逍遥侯燕天南、鹿鸣滕崟、青苍滕浩的战书发至青月台逼得他无路可走。
降是死;战是死。
不是因为他北龙王朝,而是他月家体内流淌的人皇血。
“谁家少年郎,鲜衣怒马还故乡,大漠枯骨不问名,穷山恶水趟一趟;
谁家少年郎,几年征战发苍苍,风急雪烈心惶惶,举目四望忘故乡;
谁家少年郎,仗剑豪侠看沧桑,风雪狼嚎夜归处,无名骨埋异国他乡……“
皇妃咿咿呀呀的唱,皇帝安安静静的听,一首挽歌,一首葬歌。
七曜摩夷天那边的语言他依稀记得,那才是家乡话。
“别惦记死人了,如果还能活下来,那估计这张脸也被划得稀巴烂了,我不好看了,我就不找你了。“月残升自嘲的笑。
“王的脸,虞梦下辈子也不敢忘,不能忘。“
麒麟云骑,敢死者何在?愿与我赴死者披挂,我们西南走一遭!
北龙皇帝怒吼,整齐划一剑出鞘的凛冽寒光回应他的咆哮。
青月台剑气满,死意决然!
披着月光,七万头踏云金睛兽离了青月台安安静静奔赴远方,青月台有女子唱,唱七曜摩夷天的古老怨曲。
——
不留降。
逍遥侯坐在尸山血海上表情淡漠,死再多的人也不可怜,轮回报应天理昭彰。
“不愿说话就别说话,反正我不愿意和死人聊天。“守关犬月言迟疑片刻点了点头,身边的刘秀无动于衷。
真希望北龙皇帝能有点骨气,别死在青月台就好。敖不悔感慨,望着东北方向君临城,一头沉默的金色麒麟正从东北方向奔向此地。
战于死地,方为男儿所为!
“吸收吧,吸收吧,吃饱了我们就继续往前。“死战之魂默不作声,从血海中喷出成千上万道血柱高耸入云。
一天、两天、三天……
第六天麒麟云骑终于在清晨来到了此地,面前十五关断壁残垣黑烟犹在滚滚冲天,已经听不见十五关后十五城中的哭喊哀嚎。
月残升一声不吭,所有踏云金睛兽都站在原地闭上了双眼,麒麟云骑全都坐在踏云金睛兽上闭目,灵气如云钻入他们七窍补充精力。
青苍和鹿鸣会给他这个时间,已经打了十年,没理由吝啬这短短几个时辰。
“逍遥侯,若我战死,能否放过北龙百姓?“
敖不悔一动不动,背后血流成龙形翱翔天空出没血海之上。
平民可留,皇室血脉必须断流。
月残升微笑,幸亏自己没有儿子,不然落个断子绝孙的下场可真难看啊。
“那,请你稍等片刻,很快就好,麒麟云骑算不得什么精锐,但是……毕竟是镇守北龙龙脉的甲士,希望能打的畅快。“月残升一鞠躬,颇有战场风度。
“贪狼、破军、寒埅、三九、昼梦、飞廉……流云、无疆、白驹,备战!“血海骤然收缩消失不见,只剩下刘秀与守关犬月言护卫在敖不悔身边,被敖不悔依次点到的五十个营子,分别隶属于大风军和铁衣军,征天大戟轻轻拍击马铠,发出了震耳欲聋的轰鸣声。
以血肉之躯战血肉之躯,是逍遥侯燕天南给予北龙皇帝月残升最大的尊重。
噬魂海中的如狼似虎,是给一些让敖不悔觉得恶心的敌人准备的!
“你能亲自披挂上阵,是我没有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