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了门,他生硬地回复[干吗?]
[气完了吗?]夏晴多小心翼翼。
[没有。]窦燃还在假装生硬。
夏晴多发过去了一个叹气的表情。
[窦燃,我今天去三院了,我想我可能在三院看见了冯千云,就在那个薛医生的诊室里。我没看见她的脸,但我敢肯定那个就是冯千云。]
这段话挺长的,夏晴多的语速又慢,用了三十几秒的时间。
窦燃仔仔细细地听了两遍,心里头的气全消了,敢情人不是被他吓跑的,而是有事情。
可他还是有疑虑,没看见脸就肯定是冯千云,还是靠直觉吧!
窦燃也想叹气了。
他纠结地问[晴多,你是不是还不相信我?]
要不然呢?
他真的是不明白她为什么如此的执着。
[不是。]
夏晴多没有犹豫地说[窦燃,我真不是不相信你,我就是想知道我失去的记忆。]
为了现在的她,过去的她,和十八岁的她。
她都应该知道真相是什么。
夏晴多的声音很低落。
窦燃禁不住又开始心疼了。
心里那点子拧巴和不爽,一下子就被冲淡。
他回复[那我问问刘瑞君调查出什么没有!你等我消息。]
语气之妥协,简直了。
一发过去,窦燃又想撤销。
“哎呀!”他叹了声气,认命地去拨刘瑞君的手机。
手机亮了起来,来电显示上的“窦蜗牛”跳入了刘瑞君的眼帘,他立马就明白了窦燃打电话想要问什么。
刘瑞君摁灭了烟头,接通之后,不等窦燃询问,便直接说:“哎哟,我去,昨天让查,今天就要结果,你真当我是开侦探公司的啊!”
“没查到是吗?”
其实窦燃打这通电话前,就是这样预料的。
不可能有这么快的。
关子已经卖完了。
刘瑞君捏着烟盒在桌子上转来转去,声音里透着高兴:“我跟你说,还真是巧了,我上午让人查,下午就来了结果。你不给我打电话,我也说等一会打给你的。”
窦燃一听这话,还愣了一下,然后就精神了,“你说。”
“那个薛傲啊,七十年代生人,九十年代从医学院毕业,他一开始学的是临床医学,还是主攻内科。什么心理学啊,纯粹是爱好,自学的。2003年前后吧,出过一档子事儿,他私自用催眠抹掉了一个女人的记忆。那女人结婚了,却认为自己没结婚,人家老公不愿意,还到医院大闹过一场。不过后来,这事儿可能私了了。这些年就没什么事儿了,一直都挺低调的。哎,你知道我为什么查的那么快吗?我跟你说,哈哈,被抹掉记忆的女人她老公,就是我一发小。你昨天一说薛傲的名字,我听着就熟悉。后来一问,嘿,对了!我那发小又再婚了,一点都不想提起前妻,不过经不住我死缠难打听啊!”
刘瑞君最后又感慨道:“这世界可真小啊!”
刘瑞君后来可能又感慨了几句,不过,窦燃没有耳朵听。
单是一个被抹掉记忆,就已经让窦燃震惊到不能说也听不到了。
窦燃一直都在猜想,夏晴多之所以会出现那种乱七八糟的记忆,最大的可能是因为车祸伤害到了脑神经,然后做了一场荒唐的梦而已。
现在,可以说确定是人为了。
窦燃深呼吸,做出的第一个决定是向剧组请假。
燃哥演了十几年的戏,还是第一回 向剧组请假。
订不上飞机票,买了夜里的高铁,连夜赶回北市。
这一路,窦燃都在纠结,该怎么和夏晴多说这件听起来特别匪夷所思的事情。
不好解释,不是因为事情的本身有多复杂,而是害怕夏晴多一时间接受不了,气坏了自己。
爱她呗,就舍不得她失落,更看不了她生气。
于是一路都不够纠结的,坐上了瑞君公司派来的汽车,也还在继续纠结着。
凌晨四点,大多数人还沉浸在梦乡当中。
但这个世界已经开始出现了声音。
街角卖早餐的小贩,打开了店门,昏黄的灯光下,有忙忙碌碌的身影。
夏家小区外。
窦燃如往常夜归一样,给夏家的每个人买好了早餐。
一路晃晃悠悠,晃到了楼下。
整栋住宅楼都还是寂静的,不过他有门卡,还有钥匙,两分钟之后,畅通无阻地坐在了夏家的客厅里。
他打开了阳台上的窗帘,平躺在沙发上,看着晨曦的光,一点一点亮了起来。
夏家最先起床的是夏玉堂和周珍丽。
人的年纪大了,睡的早,起的也早。
夫妻俩看见客厅里多了个人,一点也不惊讶,过去的十几年,像这种事情,会经常性地发生。
周珍丽还特别嘱咐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