黝黑的矿洞之中黑雾涌动,阵阵恶臭之中,一丝微弱的呻吟回响,诸千赤身**的飘荡在黑雾之中,一层金色鳞片如同甲胄似的护住周身,在黑雾的侵蚀下,发出黯淡的光泽,无力的歪了歪头,看向自己的左臂,只见原本健硕的臂膀此时已然鲜血淋漓,整条手臂自肩胛处齐根断开,血红的肌肉在黑雾的腐蚀下逐渐萎缩,非人的痛苦袭来。
诸千声泪俱下得嘶吼着,钻心的疼痛使得他那满是鳞片的脸庞几近扭曲,冷汗涔涔的少年不堪忍受这沦肌浃髓的痛苦,深邃的眸子缓缓合上。
在哪洞窟的地底深处,一股遮天蔽日的黑雾如同汹涌澎湃的海浪涌出,甚至连同原本的黑雾都被他吞噬殆尽,所过之处,岩石纷纷化作缕缕齑粉,飘散开来。
幽暗的洞窟中回荡着阵阵滴水声,空气里弥漫着终不见天日的木材发出的腐烂气息。诸千不醒人事地躺在黑雾之中,令人乍舌的是,方才还吞噬一切的黑雾此时正缭绕在诸千的周身,却不曾腐蚀他那裸露的**。
左臂的伤口处,嫣红的鲜血依然在汩汩流淌,破碎的金色鳞片勉勉强强的附着在他的肩膀之上,顺着苍白的碎骨,鲜血朝着远处缓缓流去。
而在距离诸千三丈的黑暗中,一股凶恶的气息正在缓缓苏醒。一条小蛇似的血液一接触到那阵黑雾,后者猛地一阵翻腾,将之吞噬殆尽。
空气凌乱,黑雾呼啸而过,那气息终是苏醒过来。
只见,黑雾之中一条满是黑色鳞片的强壮手臂在肆意挣扎,锋利的指甲如同刀刃一般划过地面,发出刺耳的“吱吱”声。仿佛拥有自主的意识,想要拼命地摆脱什么禁制。
而在那黑色手臂之上一杆穿透整个礼山的巨大长戟将之牢牢地钉在地上。
玄奥的符文布满整个长戟,厚重的暗金枪杆由于岁月的沉淀,发出晦涩隐暗的光芒,而困住黑色手臂的枪头却与元气大陆所记载的兵器迥异。
井字双耳刀刃深深地插进黑色手臂之中,即使岁月蹉跎,枪杆蒙尘,可那锋利的刀刃依然散发出渗人的寒芒。
“戟画方天,吾掌玄黄!”
饱尝了鲜血的黑色手臂猛地暴动起来,拼命地挣扎着,黑色鳞片摩挲着刀刃,后者发出大厦将倾的“吱吱”声。黑雾排山倒海的朝着方天画戟涌去,不多时,如同乌龙绕柱,整个长戟被裹得严严实实,黑雾涌动,想要拼命地将长戟拔出。后者发出阵阵不甘的嗡鸣。
“嘭!”
震耳欲聋的爆炸声自礼山传来,隔着黢黑的夜空,只见那高耸入云的礼山开始剧烈的摇晃,山泉分流,岩石破碎,参天古木竞相折断,各种飞禽走兽仓皇出逃,兔走狐蹿。
突然,一缕缕黑烟自山顶飘起,如同火山爆发的轰鸣响彻整个礼山城,一盏盏昏黄的灯光亮起,整个礼山城的人都被这爆炸声惊醒。
厚重的灰尘遮蔽了天空,将那皎洁的明月吞噬,源源不断的黑烟自山顶冒出,仿佛不遮盖整个世界誓不罢休。
诸千浑然不知现在发生的一切,任凭那嫣红的鲜血不住的流淌。终于,随着黑色手臂茹血达到饱和,整条手臂猛地发出金属似的光泽,鳞片闪耀,有条不紊的律动起来。
“锵!”
黑色手臂,终是突破方天画戟的束缚,化作一缕黑色的光芒朝着昏迷不醒的诸千射去,飞舞的鲜血如同沸腾的江河。
一条条小蛇似的鲜血被鳞片手臂吞噬殆尽,仿佛是找到了这可口鲜血的源头,那黑色手臂竟然发出刺耳的“桀桀”之音。
突然黑色手臂顺着血迹接到诸千那残破的肩膀之上,令人惊奇地是,两者竟然没有丝毫的排斥,诸千的肩膀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痊愈,骨骼修复,肌肉重生,一条条血管将两者紧紧地联系在一起。
鳞片交接,完美契合,金黄色与黑色鳞片相互交融,不多时整条手臂仿佛不曾断过一般。两种颜色气息迥然不同的鳞片齐齐律动。
然而,就在以为两者相安无事之时,一股股黑色浓墨似的血液自那黑色手臂涌出,经过诸千的条条筋脉,如同百川东到海似的朝着他的心脏流去。
“锵!”
昏迷不醒的诸千猛可里睁开眼睛,依然是那俊秀的脸庞,然而,在那幽深的瞳孔之中,浓墨似的黑雾暗流涌动,一丝丝暴戾的气息萦绕整个身体。
如同饿狼啸月,诸千缓缓地张开嘴,两根森白的獠牙择人而食,黏稠的唾液肆意流淌,完全是一个丧失理智的恶魔。
而在他那结实的后背之上,一条条黑色细纹在皮肉之下缭绕,如同律动的蟒蛇在相互噬咬,不多时,一块骨架似的翅膀纹身缓缓浮现。
就在诸千逐渐失控之时,一抹金色光芒自黑雾缭绕的方天画戟中迸射而出,如同破空而来的雷霆,轰进了诸千满是金色鳞片的眉心。
诸千浑身一颤,那股金色光芒进去身体之后迅速朝着心脏汇聚,一金一黑如同水火不容的两股势力相互侵蚀。
只见他那俊逸的脸庞时而金光闪烁,如同君临天下的霸主,时而黑气缭绕似择人而食的深渊恶魔。
“轰”
突然,金色光芒迸发出毁灭一切的力量,化作汹涌的火海,朝着愈发浓郁的黑气俯冲而去,“嘭”两者相击,激荡起漫天的金色火星和浓墨似的黏稠黑雾。
诸千那稚嫩的心脏强忍着一次次被蛮横冲击的锥心痛楚,无穷无尽的金色火焰和黑雾相互噬咬,浑身的血液快速地流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