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虽然如今看着越发显出不堪了,但毕竟是太子,而且当了二十几年太子,虽说按照历史,太子最后也登不上皇位,但是就眼下来说,太子的地位还是极稳并且势力极大的。
至少小梅想起来这钱是进了太子的口袋后,好几次想要张口劝淑慧算了,可是想想柳儿的死,柳儿贴身丫鬟还在生死线上挣扎,又开不了口了。
而坐在温暖的马车里,看着车窗外纷飞的的白雪,淑慧心情也同样不能释然。
想了想后,她问小梅,“你去问问有谁知道柳儿的墓地在哪儿?”
小梅不愧为淑慧的心腹,当即就明白了淑慧的想法,劝道,“福晋您要去给柳儿上坟?还是算了吧,且不说估计是没人知道,就是眼下,人都死了,也何必拘泥一时呢,今儿满天飞雪的,若是主子您受了风寒,只怕王爷要心疼了,也饶不了我们。”
淑慧被她这一通劝,倒也冷静了下来,说到底,她也不是冲动任性之人,就算是觉得应该做些事情,也不是非要冒着大雪去上坟。
这事其实没多少意义,都不如回家去想想怎么从太子那一系人的口袋里掏出钱来,上百万的治河银子,淑慧虽然不至于掏不出来,但是也足够把她所有钱榨干的。
最关键的是明明太子贪污,淑慧干嘛要给太子擦屁股?柳儿藏了账本,也不是希望淑慧去自掏腰包补这个亏空啊?
只是太子毕竟是太子,且不说太子势力极大,背后还有□□的支撑以及康熙对他的宠信。身为储君,一人之上的地位,就让这件事变得无比棘手了。
说句不好听的,八阿哥这样的,明摆着地位还没椿泰高呢,无论是生母位分还是自己地位也没四阿哥高,便是勾搭上了几个满洲世家,也还好拿捏些个。
太子这样的,除了康熙能拿捏他,谁能明面上怎么着他?康熙不活剥了那人的皮才怪?
马车上行了一路,淑慧也没想出来什么好招儿,只好犯愁的回了府里。
不想回了府里,还有事情等着她呢。
“福晋,您娘家派人来了。”
“我额娘派人来了?什么事啊?”淑慧前两日刚送了些应季的果蔬食物过去,若有事,也该早就说了,若是急事,怕是人亲自都来了。
“老夫人写了封信,带话说您看了就知道了。”
淑慧点点头,进了正院,把人喊了进来一看,来人是那拉太太身边的心腹嬷嬷,便知道这事也不算是小事。
淑慧笑着问过了那嬷嬷家里诸人都好不,嬷嬷笑道。
“别的都好,只是一点,家里小公子小格格都想福晋这个长姐想的不得了呢。”
淑慧嗤笑,“那俩小家伙,想我还是想椿泰啊?多半是喜欢长得好看又大方的姐夫吧。”
“哪能啊,天天都念叨大格格您呢。”嬷嬷笑道,“不过要说大方,倒也确实是王爷更大方了。”
“嬷嬷越老越圆滑了。”淑慧也不把这话当真,笑笑,“到底我额娘让你带什么信儿过来?”
嬷嬷从身上掏出封信来,恭敬递上去,“这奴婢倒是不清楚了,不过福晋看了信就知道了。”
淑慧也不废话,拆了信一看,发现却是件让淑慧有点为难的事。
淑慧自己是只两个兄弟,一个庶出兄长,一个嫡出二哥,都已经入仕为官了,而且两人都混的不错,大哥云岩已经是五品知府,二哥云林也是二等侍卫。
两人走的都是恩封的路子,但是她舅家的表哥可就没那么好运气了。
富察家虽然是大族,但是淑慧的舅家并非是主支,并不算显赫,只淑慧的三舅官儿混到了四品,淑慧的表哥们就不是人人都能从荫封的路子走了。
不过淑慧的表哥也不是不争气的人,这次淑慧的三舅的嫡子就参加了顺天府乡试,虽然还没放榜,感觉上是考的不错,之前的老师也说他这次没什么大问题应该能中。
淑慧虽然和这位表哥关系不密切,上回回娘家的时候听那拉太太提起这件事的时候,还是觉得很高兴的。
然而这次那拉太太来信却说了一件事,也是来咨询淑慧的意见的。
淑慧的表哥虽然文才才华是有的,但是天下有才华的人多了去了,也只是混个中上而已,这次中不中举,还尚在两可之间。
然而太子那边的人却朝富察氏那边示意,只要掏了银子,保证乡试没问题,而且名次也会不错。
这次的两个主考官,李蟠是康熙三十六年才点的状元,其父是南明小朝廷的拔供,副主考姜宸英更是三十六年年过七十方才中的进士,二人都是汉人,且没什么背景。
淑慧的三舅觉得太子拿捏着两人是水到渠成的事,便是绕过这两人做点手脚,也很容易,便有些心动。毕竟自家官位虽然不高,家底还是有些的,若只求个稳妥中举,价位也不是不能承受。
不过淑慧的表哥却觉得无此必要,父子两个争执起来,又惊动了淑慧三舅的嫡女,也就是淑慧的嫂子南莲。南莲知道了这事,和那拉太太法喀商量后,也是有些拿不定主意,便又问到淑慧这里来了。
淑慧看到这消息是又惊又怒,太子这手也伸得太长了些。
她如今混的也久了,眼光也长远了。
且不说,这次若是信了,太子那边能敛财敛多少。这些人若是真走了太子的门路,日后这把柄可就牢牢握在太子手里了。
富察氏脱不了身不说,连法喀家和淑慧都不会多自在。旗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