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倒是奇怪,正常情况下信的开头一定会写“某某大人垂鉴”的字样。这封信却没有,但信纸完好无缺。陆清清猜测可能是当时潘鸿茂也不知道把消息给谁,毕竟他只是一方县令,不大可能认识哪位京官,大概是托他老友上京后随便交给一个可靠的京官就行,故而只详述了内容,没有写开头。
这些细枝末节陆清清自然不会多嘴问,她倒是很好奇潘鸿茂信中所提的兰花教会用“五鬼运财术”的说法,询问宋言致到底是何意。
“五鬼指的其实是瘟神,又称五瘟,分别为春瘟张元伯、夏瘟刘元达、秋瘟赵公明、冬瘟钟士贵以及总管中瘟史文业。民间有传说认为驱使五鬼将别人家的财物运到自己家,可不启人门户,不破人箱笼而取财。”宋言致解释道。
陆清清惊讶地点点头,“那还挺神的。”
宋言致睨她一眼。
“怎么了,不神么?我要是有这能耐,还做什么生意,干在家躺着等钱来就行了,省得操心了。”陆清清半开玩笑道,随即关切地询问宋言致,“那这五鬼运财的事到底是不是真的?”
宋言致打量陆清清腰间的符纸和脖颈上的佛珠,“你信这些?”
“这世间有很多事情说不清楚,宁可信其有。”陆清清很认真地跟宋言致解释完,就手抓着佛珠,灵活地转动她黑白分明的杏目观察四周。
宋言致跟着陆清清扫视屋子,皱了下眉。他之前听孙长远说过一嘴,这宅子在长乐县最大最气派,价格也便宜。而今看来,这其中的便宜是有缘由了。
“死过人?”宋言致问陆清清。
陆清清点头,转即摇头,试探问宋言致:“你们之前不知道?”
“不知,不过知了也无碍,我并不介怀这种事。”宋言致道。
“你胆大。”陆清清不认同地看一眼宋言致,“反正你也不怕,那我也不怕告诉你。这座宅子在十一年前死了二十多口人,一夜之间无声无息,死的人全都是慕家大房。”
“还有二房?”宋言致问。
陆清清:“二房的人因当时住在东院,两房之间隔有一道门,天一黑就上锁,所以直到第二天早上开门的时候才发现尸体。倒也奇怪了,二十多口人,一夜之间全死了,二房主仆竟没有一人听到过响动。”
宋言致目光一直在陆清清身上,“你看过案卷?”
陆清清点头。
宋言致了然一笑,“凶宅的事且不提,你该说凶手是谁了。”
陆清清看眼裴经武,对宋言致道:“是他。”
裴经武从跟着陆清清进门开始,就一直在旁陪伴,默听二人说话。直至宋言致对他投来得冷冷探究的目光,裴经武才反应过来他刚刚好像被陆清清指为凶手。
裴经武懵了,茫然向陆清清求证:“大人刚刚说的人是我?”
“是你。”
“大人,宋御史还在呢,您就别和属下开玩笑了。”裴经武见陆清清很严肃地盯着自己,再次愣住,“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好好的我干嘛要杀人!”
“这话我正要问你。”陆清清道。
“我自小和大人一起长大,我什么人品大人最清楚不过。大人做官后,我伴在大人身边,忠心耿耿地为大人鞍前马后,处理县务,何曾有过一点怠慢,也更加不会知法犯法。请大人明鉴!”裴经武说罢,就拱手跟陆清清行礼。
“是你自己暴露了你自己,在今天中午之前,我从没有想过你会是凶手。”陆清清见裴经武还要开口辩解,抬手示意他不必多言。
“孰是孰非,待稍后开堂审问时自然清楚。”陆清清话音刚落,那厢就有人来传邓修竹的消息。陆清清附耳听完之后,点了点头,就把人打发走了 ,转即吩咐下去即刻准备开堂。
裴经武整个人还有懵,最后被人架出去时,方反应过来激动地大喊冤枉。
宋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