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地方多了一个大坑,大坑土质干裂,泥块一块块四分五裂着。
江虞凝眉,望着远处“吱呀吱呀”摇晃着的房门。
原本光鲜奢华的红木质地大门变得颜色晦暗,仿佛老旧了十年一般。门口挂着的灯笼也已经破了,蒙上一层薄薄的灰。
“今日来打扫的时候就成这样了,好端端一个东院,一夜之间竟然变得这样破败,大小姐,您说这里是不是闹鬼了呀?”领路小厮说话的时候声音不稳,一直打颤。一双小眼睛紧张地往四处望,深怕大白天出来一个恶鬼吓死他。
江虞没有说话,而是一脚跨过角门进入了东院。
江姗对着那小厮说,“胆小鬼!”朝着他一吐舌头,遂也跟着江虞进入东院。
其他人都自觉地留在了角门外。
东院里只有江虞和江姗两姐妹。
江虞站在最中心梧桐树边上,身上的白狐狸毛滚边大氅的衣角被猎猎的风鼓动,鬓角发丝也迎风而起。纤细的远山眉微蹙,江虞道,“此处的确古怪,究竟是什么东西能让这里的物件全都像瞬间死去了一般?”她顿了顿,扭过头淡淡对江姗道,“叫那小厮进来,我有话要问。”
江姗遂也回头,冲着角门外哆哆嗦嗦的小厮喊,“你,过来!”
小厮不敢,扒在角门边缘。
江姗转过身往他那儿走去,脸上笑嘻嘻地却忽而伸手扭住他的耳朵,那小厮嗷嗷直叫。
谁都知道江二小姐是习武之人,手劲儿自然不俗,这一扭便差点将那小厮的耳朵给扭下来。但江姗脸上挂着比太阳还温暖的笑容,脸颊上有比酒还滋润的梨涡旋,叫人无论如何也生不起气来。
江虞淡漠地睨了小厮一眼,江姗会意松开手。小厮揉着耳朵,耳根通红。
“我们不在的时候,可有什么人进来过?”江虞问。
“东院看守严密,是不会有什么人进来的。”
江虞沉吟问,“那府内最近可有新进的人?”
小厮经过江虞这一提醒,忙点头道,“最近是招入了一个服侍婢女,只不过还在侍衣姑娘那儿j□j,尚未开始伺候。”
“午膳后,将她叫到大堂内,我要问话。暂时将东院封闭,不要让任何人进来。”江虞侧首用余光睨着小厮吩咐,浅褐色的瞳孔沉寂。
小厮定定应道,“是。”
午时。
江府的后厨还在忙碌着。
白开始切葱,一刻后还在切葱,到了午时三刻依旧在切葱。她切的葱条均匀细长,简直像是用尺子量出来的一般。洪大娘在后厨不停打转,白烨是后来才知道原来江府后厨分工细致,专人专用。
有些人专门切葱,譬如自己。有些人专门切蒜,譬如小丁。还有人专门洗碟子,洗筷子等等。洪大娘算是地位比较高的,但也仅仅止步于蒸煮江鲜而已。
白烨还发现,江府里不吃鱼,只吃些虾蟹。问起洪大娘的时候,洪大娘白了一眼白烨小心谨慎语重心长地说,“火花啊,你别忘了咱家大小姐叫什么名字。”
白烨一听忍不住弯起嘴角,默默转过去切自己的葱条。
江虞,因为她的名字叫江虞,所以便不能吃江里的鱼儿了吗?!
哈哈!
嘶——
白烨倒抽一口凉气,只因一时大意切到了自己的手指尖。看着上面的一条血口,白烨等了一会儿,再等一会儿,渐渐地神色开始不妥。
血口没有以惊人的速度愈合,相反地,正在慢慢地往外溢血。
白烨抽出一条白布,缠绕在指端,血水浸湿了一层白布,这才慢慢止住。
为何,难道现在连愈合的能力也要减弱了吗?
不,不行,我一定要尽快找到饶音绝,尽快找到回去的办法!
眼帘前,一道黑影忽而飘过,像是夜间的鬼魅一般带过一阵寒凉的风。
白烨心中一惊,就要跟着追出去,却被洪大娘拽住了衣袖,半晌逃脱不得。眼见着那黑影在房顶如轻烟般掠过,白烨无奈地叹了一口气,转身面对洪大娘垂头丧气道,“大娘……”
“葱还没切完,上哪儿去?”
“人有三急,我想去解手。”
洪大娘狐疑地看了她一眼,然后便让她去了。“速去速回。”她说。
白烨微笑点头,跨出后厨的时候,脸上俨然换了另外一副表情。她仰头望着江府屋檐,心中越来越笃定方才看见的那道黑影便是他!
与此同时,江府的大堂内。
江虞高坐在上,一袭青色长裙,黑色线条镶边。松挽着发髻,没有丝毫妆容,却依旧美丽。
江姗也在场,站直围在中心的炉火边上伸出手在烘,炉火照亮了她同样娇俏的美丽的脸。
两个人同样是江府的小姐,是一母同胞的姐妹,长相清丽却美得各自不同。
江虞沉稳睿智,凡事三思而后行。她的五官配合了她的性格,无论是眉眼还是口鼻,都显露出一种淡然疏远的气质,犹如雪山上难得一见的雪莲花,美则美矣,但可惜高处不胜寒。
江姗则刚好相反,她性格火辣,天真浪漫。脸上时常带着甜美的笑容,偶尔会对着江虞撒娇。她爱好习武,别看她是一纤弱女子,但手力惊人。擅长使用腰间的黑色长鞭,同时对付七八个大汉游刃有余。
“噼啪”炭火忽而响动一声。
江姗的手暖和了些,看着炭火问,“姐姐,东院的事情难道是于吉的诅咒?”
“他如果真的那么有本事,为何不从江东大牢中逃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