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亮,一看就是忘恩负义心怀鬼胎之人,谁知道他接近自己有什么企图啊?别她哪天被坑了都不知道呢!
福寿:“……”惊天奇冤!
要不是他身边还有个更大的主子要伺候,他简直恨不得趴地上给这小姑奶奶当坐骑使了好吗?
卫老爷对这奴才的狗腿行为看了半天的笑话,此刻方道:“莫做得刻意了,江姑娘是天真自然之人,你若是刻意了,怕是适得其反。”
卫老爷以前在京师时,也时常与些道士法师之流的人物谈玄论道,而且在未登基之前,为了向先帝表明自己无争的心思,还去道观里住过几年。
道家的本事他学了几成没人知道,但道家里“清净无为”的思想,他是深有体会。
像江月儿这样的人他没见过,但他隐约明白一些,如这类奇人,万不可当奇物对待,不可强求,态度越寻常越好,亦即是时人常说的“说破就不灵”,“无为”便是彼此最好的相处状态。
他明白江家人的顾虑,对江栋和杜衍明显的回护自然未加阻止。
反正他跟在这小姑娘旁边,若他出了意外,这小姑娘自然无法幸免,她的“好运”就破了。
事实上,他对江月儿的调查比江家人以为的还要深。
那三天他未现身的时间里,来自杨柳县的密探已经将她从小到大发生的大事摆在了他的案头。这小姑娘自小身边发生了这么些意外都能安然度过,换一个人,说不定早就死了,而她一直活蹦乱跳的,还越活越精神,就说明了,她的好运道必然是在持续中。
卫老爷有种莫名的笃定,跟着这小姑娘,路便是再险,他们也会安然度过。
只要听从她的安排,顺着她走的路走便是。然后,这次的旅程好像就是为了验证他身边这个小姑娘有多幸运一样,明明暗中已经经历了这么多次危机,这一行人仍然平安无事。
但这不代表什么事不做就可以了。
老天爷给人机会,这机会也需要人伸出手来抓住。
卫老爷从来不是坐等机会上门的人。
骆大叔哇啦哇啦地又对江月儿说了几句话。
另一名侍卫上前低声道:“他说,马上就快要下山了,去铃县县城的路上有一片林子,那里有种很厉害的桃花瘴,等会儿让我们服下他的药。”
卫老爷的队伍里其实有人懂骆大叔说的话,只是,得知江月儿经过简单的交流就能跟众人翻译后,卫老爷就没让这人说出来。
卫老爷不着声色地点点头:“快到平地了,必然会有图穷匕现的时间,你们准备着。”
果然,江月儿跟众人翻译的话也是差不多的。
她还加上了自己的话:“阿爹,骆大叔还说,不急着下山,有一处野蜂窝的蜂浆可好喝了,可以采回去给阿娘他们带回去。”
卫老爷不由失笑:小丫头是刚刚跟那山民说话,听见他说蜂蜜的事,自己馋了吧?
果然,江栋一口拒绝:“不成,万一被蜇一口,不是闹着玩的。”
江月儿嘟了嘴,还没等施出她的“歪缠大法”,卫老爷就十分善解人意地道:“野蜂蜜?听上去不错啊,便是去看看又有什么?”
江栋只好瞪了她一眼,什么都不说了。
江月儿可看出来了,卫老爷就是她的保|护伞哪!而且还是特别灵的那种!
当即眉开眼笑地跑过来,跟他道:“谢谢卫老爷。到时候蜂蜜挖出来后,我分你一半啊。”
卫老爷笑眯眯地,还没回答,瞥见旁边的祁珏眼神怪异:“祁叔叔你是有什么话说吗?”
祁珏像被蜜蜂蛰了似地猛回头:“没有,什么都没有。”
卫老爷他要什么东西没有?还用得着分侄女的这点小东西?
卫老爷可不觉得江月儿的东西不稀罕,还问她:“就剩一个水囊了,你怎么分我?”
江月儿道:“这有何难。我先把蜂蜜放到水囊里,等到了铃县再买几个罐子呗。”觉得卫老爷问的问题很无聊。
天晓得,卫老爷是亲眼见了她的神奇之处,是真切想跟她打好关系的,才会跟她没话找话地来这么句。
好在江月儿本就不是需要话搭子的小姑娘,她此时对卫老爷好感已经升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高度,也有心与这新的靠山打好关系,便自动走到落后一截,呱啦呱啦地跟他说个不停。
江家几个人走在前面,听得无语极了:这两个人从出身到学识,从性别到性格都是南辕北辙之人,难得也能找出些话题聊得津津有味,还你附和我我附和你,像是多年不见的至交一般。
直到前面骆大叔叫了一声,江月儿跟卫老爷说了一声:“骆大叔说蜂窝到了,喊我过去呢。”
卫老爷不经意地看了眼不远处的树林,和气一笑:“去吧。”几名侍卫,包括福寿都开始暗暗戒备。
说完,她跑到最前面,看骆大叔站到一块大青石上,正在拿布条缠着树枝。
杜衍指着他的头顶道:“你要的蜂蜜。”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