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哪有那么容易被江月儿一个小丫头把话套了去?
两人你试探我,我试探你,半天都没问出个所以然来,暗暗骂对方一句“小狐狸/老狐狸”,只好转移了话题。
但江月儿心里一直记挂着她阿爹的安全,祁珏便是想套她的话,她有一句没一句地答着,慢慢转移了他说话的兴致。
“总镖头,这些畜生们跑不动了,得歇会儿了。”车队里有人叫道。
江月儿看见队头的令旗举了几下,车队猛地停了下来。
这时,她车里的两个孩子也“哼”地一声,有一个微微挣动着手脚,醒了过来。
江月儿把他的头扶起来:“你醒了?你饿不饿?渴不渴?”见那孩子神情警惕,忙与他道:“你之前被人贩子抓了,后来给我们救了,你可还记得?”
那孩子辨认了她一会儿,点点头:“姐姐,我想喝水。”
江月儿给他喂了点水,又给了他半块饼子,他捧在手里狼吞虎咽地,一会儿就把那半个饼子吃完了。
吃完之后,他渴望地望着江月儿,还想要第二块,只是好像不敢开口的样子。
江月儿道:“老镖爷说你饿了几天,第一顿不能吃太多。等会儿再吃,好吗?”
那孩子神色有些失望,但乖乖地缩在一边,也没有再要。
江月儿瞧着可怜,声音放软了些:“你叫什么名字?住哪啊?”
孩子顿了顿,才小声道:“我叫吴庸,我是达州城的。”他们刚刚捉到的,果然是达州城那群人贩子。
祁珏突然问道:“吴庸?那你认识吴康吗?”
吴庸抬头望他一眼:“他是我爹。”
祁珏失语片刻:吴康他认识,就是前段时间悬赏五千两银子找他儿子的达州城富商。作为大书商,祁珏不仅跟他认识,连他家的宴都赴过好多回,他的儿子他也都见过,可这个叫吴庸的小子,他是打哪冒出来的……
总觉得这小子看上去有点怪。
祁珏看了看他瘦得几乎快皮包骨头的样子,料想这样一个孩子也出不了什么岔子,便没有戳穿他,微合起眼皮,想起心事来。
江月儿不疑有他,拧了拧眉:“那我们不是往达州去的,这可怎么办?”
孩子的神色立刻紧张起来,像是生怕江月儿把他扔了一样:“姐姐。”
祁珏道:“等我们到了安远县,将此事报请当地县令,请他们把孩子送回去即可。如果那些人的孩子大部分是从达州拐过来的话,到时候肯定要由差官返还回去的。”
江月儿正要点头,衣襟突然被拽住,那孩子吓得脸色都白了:“姐姐,我不走,我跟着你。”
江月儿劝道:“可他们是送你回家的呀,你不走,怎么回家呢?”
吴庸却一个劲地摇头,恨不得缩进角落里:“有坏人,姐姐,我不走。”
江月儿还待劝说,身后突然传来马蹄声。
她回头望去,竟是严小二骑着马追了上来:“月妹妹!月妹妹!”
江月儿大吃一惊:严二哥绝对是她目前最怕见到的人!想到她跟阿敬临走前骗他的那一回,她真怕严二哥追上来打死她qaq
但还不等她藏起来,就看到了严小二身后身上染血的江栋!
江月儿大惊失色跳下马车:“阿爹!”
杜衍将江栋扶下马,道:“快找郑大叔要点金创药。”
祁珏道:“我这有,江兄,你伤到哪了?”
江栋勉力抬起眼皮,先安慰女儿一声:“没事,只是被砍了一刀在肩胛,血只是看着流得多,不疼的。”
江月儿后悔不已:“阿爹,都是我不懂事,才害你这样。”
郑天南已经赶到了,指挥众人道:“快把他抬上去先上药。”
他一刀割开江栋的衣襟,江月儿看见那皮肉翻卷的一刀,终于忍不住大哭出声:“阿爹,对不起。”明明是她任性这一回,却害得父亲遭受血光之灾,这一刀,她宁愿砍在自己身上。
杜衍没出声,却也是一副后悔不迭的神色。
郑天南给江栋上了药,嘱咐众人几句话,道:“祁兄,你带着几个侄子侄女驾车先走,前面过了那道岗就是安远县,得快些给江兄找个郎中。”
祁珏点头,严肃道:“我知道,都交给我了。你照顾好你的车队就是。”
说完,坐上车夫的位置,扬鞭打了一下马:“驾!”
…………
江栋醒来的时候,感觉身上的伤口已经不再往外渗血,知道他的伤已经得到了妥贴的救治。
他动了动脑袋,看见女儿趴在床边,而养子就趴在他的旁边。
这两个孩子,都这么不会照顾自己……
明明见不到他们的时候,心里气得不得了,可现在看见了他们,又生不起气来了……只怕他们冷着饿着。
他动了下身子,想把被子给女儿盖上,不想牵动伤口,忍不住“嘶”了一声。
这一下便惊醒了江月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