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江月儿一鼓嘴:“你别管。”
杜衍直瞪瞪地看着她,道:“不管是吧?那把等会儿的药也倒了。”
江月儿瞪眼:“那是给你治病的,不许倒!”
杜衍哼道:“你别管。”
江月儿:“……”她瞪了半晌,只好投降,让杜衍附耳过来,与他小声说了几句,最后得意问他:“你说,我想得好不好?”
杜衍:“……好。”这么奇特的主意,怕也只有这丫头想得到了吧?
两个孩子在达州鸡飞狗跳地过了一天,松江城的杜家晚上也鸡飞狗跳起来。
“我想,月丫儿或许是跟阿敬寻他亲爹去了。”江栋坐在堂屋里,缓缓吐出了这四个在杜家快要成为禁忌的字。
他们前一天下午到的松江,第二早上妻子亲自去了兰家庄拜访。
兰夫人知道他们夫妻寻子心切,因此,尽可能地回忆着他们之间的对话,希望提供些帮助。
因此,她说过的有关顾敏悟的话就瞒不住了。
“寻他亲爹?”杜氏难过极了:“我们对阿敬不好吗?为什么一听到他亲爹的消息,连告诉都不告诉我一声,两个孩子就跑了?”
“这也是我的猜测,你别急啊。”江栋道:“而且,我怀疑,他们可能还知道了我就是阿是山人。”
阿是山人……
杜氏的抽泣声一顿:“对……我差点忘了。月丫儿这坏丫头还找兰夫人借了你的画,你从小教了她这么多回,她肯定认出你来了!”
“不错。兰夫人一说她借了画,我就叫莲香把她借的画找出来,其他四幅都在,独独少了那幅阿是山人的画。这些年我们都不说,可家里谁不是成天提着心,就怕月丫儿的那个梦成了真。你说……”江栋轻声道:“他们,会不会猜出了什么?”
这个猜测太吓人了。
杜氏的呼吸声都顿住了:“不,不会吧……若是他们猜出了什么,为什么不来问问你我?”
“问过的,你忘了,他们小时候问过那么多回,为什么我们一家人会被抓住?可我们说过吗?”江栋长叹一声:“这也怪我。我总觉得,孩子不愿意说的事不要勉强,从小到大,他们不想说的事,我从来没逼过他们。谁知道,他们心里埋了这么些事呢?而且,这种事,便是问了,是你会说,还是我会说?我们不想让家里的事影响了孩子,可没想到,我们什么都不说,这样叫他们更觉得不安全了。”
杜氏哭了出来:“那现在怎么办?”
江栋将杜氏揽入怀中,道:“我想,兰夫人说出顾家的事必不是偶然。他们现在应该是去找顾家人去了,顺便,查一查阿是山人。要么他们往京城去——”
杜氏脸色一白:“……不能让他们去京城!”
江栋安慰道:“这个可能性不大。达州不是去京城的方向,我在京城的时候,恍惚听说顾家祖籍梅州,说不定,他们是去了梅州。”
“那我们也去梅州!”杜氏猛地坐起来。
江栋赶紧道:“你别急。这只是我的猜测。而且,即使我们猜到了他们的目的地又怎样?我们不知道他们的路线,谁知道,”江栋顿了顿,艰难道:“谁知道他们会不会顺利到梅州?”
杜氏身子猛地一颤,忍住心底巨大的恐惧,听江栋道:“所以,我明天准备找匹快马先去达州看看,看看能不能找到他们的消息,到时候再决定怎么走。”
丈夫要骑快马的话,她硬要跟上就只能当拖累了……杜氏冷静下来,问道:“那你只准备一个人去吗?要不让王叔——”
江栋挥了下手,打断她的话,道:“我今天去见了柏哥儿,那孩子憔悴得不像话,我说了要去找两个孩子,他马上表示,他一定要跟着去,而且他还给我介绍了两个人,到时候我们一起上路。骑快马的话,五天就到了。”
杜氏在心底计较片刻:严小二是他们从小看到大的孩子,品行上不须担忧。而且他跟着他爹走南闯北,骑马肯定不在话下。有他跟着丈夫,倒也不错。
因此,她道:“那我明日早些起来,为你们准备些干粮。”
江月儿还不知道她爹跟她的另一个竹马马上就要赶到达州,跟杜衍商量好后,她硬把他劝回房睡觉,自己到自己的房间又挥毫了大半夜。
第二天一早,墨生就出了门,他们吃完早饭,他就把那人的消息打听了来:“问好了,那人叫周全安,是泯州的一个书商,这次来达州是准备办分店的。”
“难怪他有时间跟我们打擂台,”江月儿思索片刻:“你打听到他新店在哪了吗?”
见墨生点头,她脸一板:“我们走!”
杜衍赶紧撵在后面说了句:“你别弄得太过火,记得见好就收!”
江月儿头也没回,给了他一个放心的手势。
哪里放心得下啊……
杜衍愁得在屋里直打转:这丫头没了辖制的人,越发要没边地疯了。要是阿婶在就好了,阿婶管她什么都不敢乱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