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来没下过厨,以为做面跟他读书一样,一看就会吗?
她定定神,眼睛盯着面团,轻声道:“时间还早,你先歇会儿去吧,面做好了我叫你们起床。”
“说好了,今天我给你做面的。你好好揉一遍给我看,我学会了,下面的事就由我来。”杜衍很坚持。
江月儿揩揩鼻头,一笑:“你是读书人,君子远庖厨,叫人看到了多不好。”
杜衍沉默了一下,道:“院子门一关谁能知道?你怕被人看到,就快点揉,趁现在还没什么人起来,我把面给你做了,没有过生辰还自己做寿面的。”
江月儿不说话了,一时面揉完,她把灶塘里的火拨旺,突然就不知道说什么好。
杜衍站在门口,微蓝的天在他身后,他半侧着脸,一半的脸在暗处,一半的脸迎着早晨的光亮,不知在看什么,似乎很入神。
汤还没开,厨房里的柴火味似乎也有种让人宁静的味道。
江月儿随便找了把小葱心不在焉地揪,整个人变得懒洋洋的,不想说话。
“骨嘟骨嘟”,不知过了多久,面汤终于开了。
江月儿赶紧擦了手起身,把火拨小一点,掀开汤锅,一股混合了猪骨浓香的味道在小小的厨房里爆炸般散开。江月儿再一转身,那条细长的人影已经站到了灶台边,正伸指戳那面团:“这是饧好了?”
“嗯,”江月儿试了试硬度,被杜衍一把推开:“好了,我来做,你等着去吧。”
江月儿却没有离开厨房,她背过身,将小葱嚓嚓切成小段。
这时候,杜衍的面也擀好了。
做面最需要经验的除了揉面饧面,江月儿把前面的都做完了,杜衍的面虽然擀得不那么好,也算勉强端上了桌。
面里卧着一个荷包蛋,绿色的小葱漂浮着环在青翠的小白菜身边,面上还放着两片红亮亮的卤肉,吃一口小白菜,啃一口卤肉,把荷包蛋留在最后吃,这是她最喜欢的吃法。
“生辰快乐。”杜衍挑起一筷子自己碗里的面,冲她轻轻一笑。
“谢谢。”江月儿低下头。
她觉得,杜衍好像是知道了什么,但他不问,江月儿就想多装会儿糊涂。
阿敬头一回擀面,因为手劲儿大,倒是劲道,只是切得厚薄不一,有很多地方都没有切断。
要是在往常,江月儿必是要笑他一笑的,可她今天什么也没说。
最后,在沉默中,两人吃完了那碗面。
打破沉默的,是严小二大呼小叫的声音:“月妹妹,你做了面都不给我吃?你们俩一大清早的,居然在厨房里吃独食?!”
杜衍敲了下碗:“你的那份在锅里,今天月丫儿过生日,别大呼小叫的扫人兴致。”
严小二一呆:“月妹妹过生日?月妹妹,你今天过生日怎么都不跟我说,连杜燕子都知道?”
“月丫儿的生日你真不知道吗?”杜衍看他一眼:“什么事都要等着别人提醒你,是你自己不上心吧?”
严小二顿时卡壳,好像想起来,他月妹妹小时候有一次过生辰还专门请了他们兄弟去家里玩的,但她都多少年没请过,他自然……是忘了的。
严小二窘得一时手脚都不知道往哪放了,丢下一句:“面给我留着,我先去城里一趟。”脚上像踩着风火轮似的跑了。
天啊,他居然把月妹妹的生辰给忘了?!
江月儿喝完最后一口汤,才发现面前的另一个碗早就空了。
杜衍正安静地看着她。
“吃完了?把碗给我吧。”他伸出手,眼神看上去很平和。
江月儿按住了他的手:“阿敬……”
杜衍把手抽出来,垂下眼睫:“今天你过生日,该高高兴兴的,别说些败兴的话。”
江月儿一震:他是不是知道了?想想又觉得不可能:这些天只要去兰家庄,阿敬就被严小二拦着一起去找兰少爷。此时,江月儿都有点想感谢他了:否则乍然听到这样的消息,阿敬不是要气死?
栅栏外有马车辘辘的声音,江月儿赶忙站起来,王叔从马车上跳下来:“表小姐,您看看谁来了?”
“外婆?!”江月儿喜出望外,赶紧开了门搀她下车:“外公外婆,你们怎么来了?”
杜老爷仍是板着脸,道:“还不是你外婆,好几天前都开始惦记,说你今天生日,要催着我早点起来,好赶过来给你做寿面吃。唉,你们吃了?”
他看见了院子里在收面碗的阿敬。
米氏嗔怪地道:“你这孩子,哪有自己给自己做寿面吃的?”
“没有,”江月儿笑道:“面是阿敬给我做的。”
“阿敬?”米氏惊讶道:“阿敬他怎么会做面?”
江月儿便把今天早上的事一五一十地告诉给了两位老人。
米氏和杜老爷隐晦地交换了一个欣喜的眼神,不住嘴地夸:“看不出来,我们阿敬真是会体贴人。”
他们俩是知道江家对杜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