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氏所出的两个嫡女,婉娘和珍娘曾随着孔国公夫人在年节进宫给卫皇后请安时与她见过一面,对这位显贵尊荣的备受宠爱的太华县主留下的印象最为深刻的就是那双神采飞扬的凤眸和夺人的美貌,虽那时她年纪尚幼,却已经展露出艳冠群芳的姿容,再次相见,瞧着她坐在三婶身边笑语盈盈的样子,已然是一朵已盛开的娇花,就不知哪家的郎君有幸把这朵娇花摘回家中供养。
因知裴蓁身份不同,加之来时又曾被母亲再三的嘱咐过,婉娘和珍娘待裴蓁便很是小心翼翼,言语之间也很是恭敬,裴蓁素来喜欢这样董事的小娘子,加之身份又是长辈,便摘了手腕上的足金镂空点翠孔雀衔珠镯子套在了婉娘的手腕上,又摘髻上的一支八宝翡翠垂珠步摇赠珍娘。
两人道了谢,脸上都带着欢喜之色,到底是被周氏娇养大的,性子中不免带了几分天真,又见裴蓁态度温和,笑语嫣然,便去了几分小心,见裴蓁分肖髻上簪着闪着彩光的珠花,便好奇问道:“县主髻上的簪着的珠花是什么做的?我怎么不曾见过?”
裴蓁抬手摸了摸髻上的珠花,如白玉精雕细琢般的手指翘起美丽的弧度,珍娘见她抬手投足之间并不若京中贵女一般端庄自持,却也不显轻浮,只叫人觉得说不出好看,不由有些羡慕,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裴蓁那双手瞧,想着这样的姿态若是学去三分也是好的。
“这是金钢钻,是我大舅舅从南洋的商人手里得到的,去年我生辰时让人镶嵌了一对珠花给我做礼物。”裴蓁笑吟吟的说道,语调带了几分少女独有的欢快,许是因为想起了亲人,那双漂亮的大眼睛弯成了月牙状。
孔三郎带着人来到园子时,远远的就听见少女又娇又甜的笑声,那笑声说不出的肆意飞扬,他便回头笑道:“许是珍娘她们几个在园子里赏花。”口中如此说,可心里却知晓不论是他哪个侄女都不会这般恣意的时候,母亲素来庄重自持,府里的女儿便也有样学样,很少露出小女儿的天真与娇气。
“殿下,您看咱们不如去西苑吧!”孔三郎想要避开亭子里的女眷,他想起曾听妻子说起过,母亲给沛国公府下了帖子,邀她妹妹太华县主来府里做客,便怕他带来的人冲撞了这位娇客,更何况……孔三郎在心里苦笑一声,他本是邀了自家表弟和两位好友来府里吃酒,也不知怎么的,竟接连遇见了皇太孙和长乐郡王,他不过是出于礼节发出邀请,这两人竟都接受了,他若知太华县主是今日来府,他必不会相邀这两人过府,免得闹出什么事端。
孔三郎自是不知不管是皇太孙还是长乐郡王与他都不是巧遇那么简单,两人都派人守在了沛国公府,只不过前者是为了和裴蓁讨要一个说法,后者,纯粹是为了制造偶遇。
“我听着这笑声倒像是太华县主,是不是大哥?”严正则看向了严之涣,眼底带着冷意,事到如今他若是还看不出他这个大哥的心思,他无疑就是蠢货了。
严之涣嘴角微微勾了起来:“既然是熟人,那也没有避开的必要了,还劳烦三郎君带本王过去和太华县主打一声招呼。”
孔三郎有些为难的看了看严正则,又看了看严之涣,他到底是不敢得罪这两位天潢贵胄,只得上前领了路,心里却苦笑不已。
严之涣远远瞧着裴蓁斜着身子倚着护栏,翘着一只兰花指,也不知说了什么,只见她笑容潋滟明丽,殊色照人,待走得近了,才瞧清那双熠熠生辉的美目似含了一汪秋水,且粉面带春,笑的花枝乱颤,那弱风扶柳般婀娜的身姿轻轻摆动,如同早春枝头上含苞待放的花蕾,随风盈动,实在是娇美动人。
“县主好生自在呀!”严正则忍不住冷笑一声,想着,越是好看的话越是有毒,这话当真不错。
裴蓁回头一瞧,怔了一下,孔三郎生怕她有所误会,忙与裴氏解释道:“今儿本是邀了表弟和云三郎、顾六郎来府里吃酒,又巧遇了两位殿下,便一道回了府里。”
裴氏眼下没空与他计较这件事,只是戒备的看着严正则,福了一礼后,便道:“既如此,你还不带两位殿下去正堂,我这就让人布置了酒菜,一会便送过去。”
“不忙,难得巧遇县主,我尚且有些话想要与她说个明白。”严正则沉声说道,显然他这一趟是有意来为难裴蓁。
裴蓁捏着帕子掩唇一笑,她笑颜如花,只是眉眼之间却透出说不出的讥诮。
“想说什么?我以为殿下眼下是忙的无暇□□,却不想竟还有闲情吃酒。”裴蓁说着,便娇声笑了起来,眼里带着毫不掩饰的恶意:“我倒是忘记恭喜殿下了,过了不了您府上就要双喜临门了。”她这是暗指王蓉娘腹中的孩子和他被拿捏在卫皇后手中的婚事。
严正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