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若是不放心,不如跟我们回京城去。”
“噗。”“哈哈。”
周围响起几声窃笑。
谢平澜忍俊道:“这主意到是不错,知道你现在缺粮,日子过得艰难,来,我介绍个人给你认识,这是我们元帅的长子,我同少帅一起担保,你若肯投效过来,我们立即调一批粮过去,助你解决邺、白、彰三州的粮荒。”
费长雍敛了笑,着意打量了一下杜乐文。
这是杜昭的儿子?
杜乐文觉着谢平澜这提议很好,这费长雍看着甚是年轻,竟已是一方诸侯,坐在马上,不轻意间显露出的言谈举止都颇叫人心折,加上今天这一路上对方那神鬼莫测的手段给他留下了极深刻的印象,他是真心期盼着费长雍能点一点头。
至于调粮什么的,虽然因为双桥镇新败,密州军的粮食也很紧张,但杜乐文自忖哪怕没有谢平澜,凭他自己也能把这件事完美地解决掉。
费长雍微微一哂,挪开了目光,回首示意。
他身后的亲兵催马由暗中出来,手里拽着根长长的绳索,走至火光下,却见绳子的另一头捆着一个人。
押粮队被俘虏的近千名兵丁中军职最高的千夫长林永安。
因为谢平澜之前特意叮嘱过,一旦出现意外情况,允许他们丢弃粮车逃命或是束手就擒,下午的时候林永安没来得及逃,糊里糊涂就被抓住了,思及主将的交待,他干脆没有抵抗,是以浑身上下一点伤都没受。
这会儿被单独押了来,这么多双眼睛盯着,林永安难免觉着难堪,涨红了脸。
费长雍哼了一声,伸出手去,从旁边马背上抓起一个鼓囊囊的麻袋扔在马前:“你有本事把粮食调换成沙石木屑,手下的兵丁呢,一千多俘虏你也不要了?”
麻袋“砰”的一声落在地上,将地砸了个浅坑,里头的沙石从裂口洒了出来。
杜乐文目光一凝,这一大麻袋装满沙石至少得二三百斤吧,在费长雍手里看上去就像毫无重量,轻轻一掂就拿起来了,这么轻松,别说他做不到,就是他身边的侍卫怕也没几个能做到的。
费长雍摆明了是来谈判的,想用俘虏换粮食。
谢平澜略一沉吟,转向了杜乐文:“少帅,被俘的兵丁们都曾跟着元帅四处征战,打起仗来个个悍不畏死,立下过不少功劳,就这么折损了着实可惜,我有意叫他们全部转投邺州,好歹保住性命,你看如何?”
“啊?”杜乐文听他前半句,还以为谢平澜想要用粮食赎回林永安等人,没想到竟是这么个提议?
别说他,连林永安带费长雍,各色人等全都傻了眼。
谢平澜不闻有人应声,继续道:“费兄弟的为人我还是比较了解的,虽然野心挺大,但是对百姓对下头的人是真的好,想来不会亏待了他们。”
明月也发现了费长雍的窘态,一旁附和:“对对,师兄宅心仁厚,最见不得天下人受苦。”
杜乐文艰难开口:“我爹既然答应谢叔叔便宜行事,你做主就是。”
费长雍忍不住了,戳指点了点谢平澜和明月,道:“姓谢的,你真无耻。”搞什么,抓了俘虏还要他管这么多张嘴吃饭,若不是邺州现在缺粮缺得厉害,他何用如此束手束脚,还要受人挤兑。
谢平澜笑了:“这可就有些过分了啊,我们以朋友待你,有商有量,你还要怎样,骂街可不算本事。”
费长雍给他气得说不出话来,半晌才道:“粮呢,别说那些没用的,拿粮来换人!”
谢平澜摇了摇头:“算了,我看今晚谈事情不怎么合适,你这气急败坏的,不如先冷静冷静,也给我点时间,同少帅商量一下,咱们后天在江明县城商量换俘的事情。”
费长雍将信将疑:“你别想拖延时间。”
谢平澜回道:“有什么好拖延的,实不相瞒,粮食辎重早在琼花河改道那会儿已经换掉了,有这几日工夫,应该差不多运抵永州了,你反正是赶不及,不如信我一次。”
费长雍一发现粮食掉包,便猜测是这么回事,因为除此之外,谢平澜所率的押粮队就只在北面的榆昌县休整过,在榆昌做手脚,粮食到不了军前,意义不大。
这次他本是带着试探之意来的,谢平澜既然要约在江明,费长雍思及江明县位于永州和邺州的交界,对自己到是更便利一些,当即道:“说好了,那便江明见,冲着朋友一场还有我师妹的面子,我也不狮子大开口,一人一石粮,你准备一千石粮,把你的人全都赎回去!”说罢挥了下手,圈转马头。
这边杜乐文的那些侍卫作势要围上去,只待杜乐文或是谢平澜一声令下,便一拥而上,就算留不下费长雍,也要将自己人抢回来。
谢平澜却做了个手势,示意放对方离开。
费长雍回头瞥了一眼,耸肩轻嗤,他那亲兵将林永安丢到空出来的马背上,十余匹马呼啸而去,很快隐入了黑暗。
“大人。”密州军众人颇有些不甘,望向谢平澜。
谢平澜却没有多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