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最叫邵长河难受的是他一直当做继承人培养的小儿子被炸瞎双眼,还搭上了一条腿,汤啸的意思很明白:不把配方交出来,“雷震山庄”也不用再继续研究制造火/药,邵长河不怕后继无人,把那点手艺带去棺材里,那就继续耗着。
邵长河斗不过汤啸,只得含恨避去了石安。
杜昭得了报告,不觉皱了皱眉。
他带兵打仗出生入死这么多年,也经历了朝堂上的腥风血雨,对是非善恶,哪些事能做,哪些事不该做自有一番判断。
战场上对着生死大敌不择手段到也罢了,对寻常百姓若也如此,那与齐洪、李克明之流又有什么区别?
拱过两把火之后,谢平澜同明月道:“该缓缓了。”
明月点头:“我也是这样想的,汤啸那里会听到风声吧,不知会有什么反应?会不会取消劝进的安排?”
“我估计着他会生出警惕之心,却未必当成头等大事对待。三万两银子你先收着,打石安官仓的时候兄弟们死伤不少,等回头挨家分一分。邵长河那里你叫他耐心多等一等,这段时间少外出露面,注意安全,不会叫他等太久。”
“好。”明月笑了,乖乖点头。
她之前是配合着邵长河做戏,这两年她赚得多花得也多,还真拿不出三万两银子来。
“对了,你伯母她们送了些药材和补品来,估计着也值不少钱。你准备怎么办?”
谢平澜微微皱起眉头,露出苦恼之色。
饶是他智计百出,摊上这等家人也有些不知所措。
这次回京,谢平澜找了左已平帮忙,有意夸大伤情,搞得尽人皆知,连杜昭都蒙在鼓里,既是为了除去汤啸做准备,又以此为借口,暂时避开谢家众人。
否则他回京这么多天,一直没去拜见父母和大伯两口子,肯定有那站着说话不嫌腰疼的人要说怪话,长辈纵有千般不是,一顶孝道的帽子扣下来,就够他受的。
明月少见他这模样,忍不住嘻嘻笑起来,道:“你别操心了,好好歇着吧,船到桥头自然直。”
这话要换个人说是安慰,可从明月嘴里出来,再配上她那笃定的小模样,一看就是要自作主张。
“明月。”
“嗯?叫我做什么?”
谢平澜很不放心:“你想干什么去?”
“我没想啊。哈哈,好了,不瞒你,我知道你现在对他们又生气又失望,原谅他们当事情没发生过吧,心有不甘,可又拿自己的爹娘没办法,他们现在面上再和气,也是畏惧你的地位,并不是真心悔过。”
谢平澜叫明月这番话说得无奈中又带着一丝尴尬,他真是许久没有体会这种感觉了,就好像回到了刚认识她那会儿。
明月当着他的面还真是直言不讳呢。
这么着他就更不放心了。
他这没过门的媳妇心里头不知道有没有夫妻一体的念头,自己的难处不也应该是她的难处么,她可别为了自己莽撞出头,那还不如自己上呢。
明月嘻嘻而笑:“我就提一个人,你说我爹现在是不是很生气,气得恨不能拿刀来宰了我?”
谢平澜道:“你还笑!岳父大人想不想宰你我不知道,多半是想拿我出气。”说到这里他不由叹了口气,眼下虽说有丈母娘撑腰,但隋凤实在是油盐不进,一想起他对自己那态度,谢平澜实在是打心里往外发怵。
“这不就是了,你只管好好养伤,专心对付汤啸,待我想个法子,叫他去和你爹娘放对,到时候针尖对麦芒,咱们躲在一旁瞧热闹,哈哈。”
谢平澜也笑了,伸手摸了摸明月的脑袋:“你呀。”
那需得先让岳父大人心甘情愿投到杜昭麾下。
王桥卿将存粮全部卖给费长雍,那也是杯水车薪,无法化解邺、彰、白三州的灾情,只要密州军早早拿下石安,将大赵朝廷彻底掀翻,杜昭大半江山在手,费长雍再有本事也无力回天,到时候就算他心有不甘,“天行”的人也会督促他议和归附。
隋凤若是不想回金汤寨接着占山为王做他的大当家,除了归顺旁无选择。
只要他接下来顺利将汤啸除去,谢平澜想象不出他那位岳父大人还有什么可以闹别扭的地方。
汤言兴送来的消息无误,转过天来,汤啸果然带着亲信十余人上书,言道天下将定,百姓思安,列举此时立国改朝的诸般好处,劝杜昭早日登基。
此次劝进,汤啸筹划多日,一定要搞得声势浩大。确定了自己的首功之后,三四天内,密州派系的将领们得到他的授意,劝进的书信像雪片一样飞向将军府,京城系的官员们见此情形也坐不住了,少不了跟着锦上添花。
一时间劝杜昭登基为帝的文书堆满了他的案头。
携战场大胜之威,更有不少将领自请带兵攻打石安,要将李太后和大赵的小皇帝生擒活捉,绑来京城,听候新君发落。
就连躺在病床上的谢平澜也不落人后,交了份劝进书应景。
只是那文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