溪孟安不好解释,直接下了逐客令,“你下去。”
“属下有事禀报。”莹抬眸,看向舞儿的视线由之前的冰冷变为一种隐隐的憎恨。她本来是来报告主子事情的,没料到会碰到这个烦人精,起初对欺骗舞儿,她还抱有一丝丝的内疚,但是自从她出现在追忆园失忆后,她对这个看起来痴傻的娃就只有讨厌的份。
正巧,舞儿从溪孟安的怀里抬眸,看到莹的视线,怯怯地将头缩了回去。
溪孟安拉起舞儿,朝院子里走去,一手不断地抚着舞儿因哭泣不断颤抖的背,“说。”他的语气中,有着难言的忍耐,对莹此刻出现在这里极度的不满。
莹默默地跟在两人身后,不自主地想起刚才舞儿对她的投怀送抱。她承认,现在的舞儿的确很黏主子,但即使再黏,她也没见过舞儿会对主子做出方才在她怀里那番亲密举动。她不得不猜想,舞儿能那么无所顾忌的黏在自己怀里,难道是因为知道进门的人根本不是主子而是她?
莹一怔,被自己的猜测吓了一跳,如果真是这样,舞儿就是故意在离间她和主子,而能做出这样事情的舞儿,是真的失忆么……
莹越想越混乱,对自己的猜测有几分相信,又有几分怀疑。她抬眸,看着溪孟安走进水榭,将舞儿安放在软榻上,将软软的毯子盖在她娇小的身躯上,像哄着孩子般哄着闭上眼啜泣的人儿,才安静片刻的舞儿,不一会儿就传出了轻憨的喘息声。
主子每日都与舞儿在一起,以主子细腻的心思与敏锐的洞察力,都看不出舞儿是在装,那她这样的猜测是不是过于感情用事?
她烦闷的蹙起眉,站在一旁复杂地望着软榻上已经进入梦乡唇角还噙着笑的人儿,唇角勾出一抹讽刺的笑。真是个幸福的人,失忆前有圣忆风那样的人宠着,失忆后又有主子如此怜惜……被宠坏的人,她向来不喜欢,真不晓得当初为何会因自己对她的欺骗,还有那么点的歉意。
溪孟安等听到舞儿的鼾声,才安心地才直起身,是到几步之外的石栏边,低声道,“什么事?”
莹收回心神,垂眸公式地报告,“事情有此蹊跷,先前答应入日教的人最近先后告诉尹昭,他们改变了主意,决定不再涉入江湖。”
眉毛微挑,溪孟安微沉明眸看了一眼垂首的莹,“都是最近几天?”
“是。”
“先后退出啊……”溪孟安垂眸,喃喃自语,而后他抬眸望着满池绽放的莲,“这些人彼此有联系么?”
“属下认真查过,除了有两人是旧识,其余几人都不认识彼此,也不曾在尹昭找他们之后联系过,因此,不像是集体商量决定的。”
“这么突然,又只是在这两天,看来是受什么影响来。”溪孟安的眸逐渐变得锋利,“告诉尹昭,查清这些人都与谁联系过。”
“是。”
溪孟安侧眸,松了眼莹,“你可以下去了。”
“是。”
轻笑响起,莹疑惑地抬眸,撞进溪孟安明丽的眸中,只见他凝住她,唇角划开一抹淡淡的弧度,“怎么,今天不拗气了。”
莹一怔,“属下不敢。”
“不敢?”溪孟安朝莹迈去一步,强迫的气势让莹不自觉的后退了一步,“你昨天可不是说这么做的。”
“属下知错。”
溪孟安微微一笑,“你何错之有?”
这一问,莹楞在那里不知该如何回答,难道说自己不应该因私情而忤逆主子的话么?
见莹不语,溪孟安的视线回移,落在传出轻轻鼾声的舞儿身上,“你是我最喜欢的手下,也是最懂得进退分寸的,但是最近,你失职了。”
莹噗通一声跪下,“属下知错。”
溪孟安垂眸看了眼莹低垂的头,冷声道,“以后汇报情况的事由尹昭来,我不想再看到你出现在她面前。”
莹的身体猛地一颤,僵持很久很久,她才轻轻应了声,“是。”她每日只盼着汇报情况才能见到他,如今,他竟连她这点的小小期待都剥夺了……
娇小的身影迅速的滑失在回廊之上,溪孟安坐在软榻前,痴迷地望着榻上安睡的人儿,没抬眸看一眼因他而伤心欲绝离去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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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月亮的夜,纵使有满天星星,依旧无法为大地增添多少光亮。而在灯火渐熄的南城,追忆园中却灯火通明,平日里此时早已灯火俱灭的时候,最近几日充满着明亮。
下人们也推迟了休息的时间,大家都知道,如此的转变,只因为新来追忆园的一个痴傻小姑娘,说了一句怕寂寞怕黑。
追忆园中的某处大屋内,灯火摇曳,不时的传出悦耳的笑声。
一道黑影步入大敞的房门,垂首在陪同舞儿玩耍的溪孟安耳边轻声的说了一句话,溪孟安抬眸,看了眼他,思索片刻道,“让她进来吧。”
不满溪孟安的注意力抛锚,舞儿秀眉微皱,将手里软软的抱枕一下子塞到溪孟安怀里,成功地拉回走神的溪孟安,这才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