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想了半天,摇摇头。
庄思宜低语几句,惊得程岩眼睛都瞪大了。
“陆地行舟,岩岩可明白?”
“不懂。”
“其实是……”
尽管两人说的都是不可描述之事,但却有种老夫老妻躺在床上闲话家常的安宁,渐渐的,程岩困意上头,声音越来越低,没多久便进入梦乡。
庄思宜凝视着程岩的睡颜,半晌,他调整了下姿势让程岩睡得更舒服,再亲了亲对方的眼睛,也慢慢闭上眼睛。
两人原本打算在吕仙府多待两日,再登梅府的门,哪知第二天,梅尧白竟主动找上门来。
对方除了致歉外,便是答应了主持武学一事,这一点庄思宜和程岩并不意外,但却听梅尧白提到:“昨日听你们讲,不论百姓士子先期都可免了束,老夫认为此举不妥。”
程岩一愣,“为何?”
须知办武学本就是一次试行,毕竟本朝武人的地位远不如文人,若同样需要束,那别人何不直接从文呢?程岩想的是,先期分文不取,将人“骗”了来再说。
梅尧白:“对于大多人而言,得到的太容易便不会珍惜,若有人只想凑凑热闹,学一两天便没了兴致,说来便来,说走就走,还办什么学?束一定要有,至少明面上要有,但可以少收一些,或者酌情减免。比如,以年考的成绩排位,前十者可免除所有束……”
梅尧白洋洋洒洒说了一通,显然是仔细斟酌过的,程岩觉得有理,他看了眼庄思宜,见对方也点头,便道:“如此,便依先生所言,具体细则,我们再来商议。”
等程岩一回曲州,就将办武学一事的进展禀报了阮春和,由于他前去吕仙府前便与阮春和长谈过,对方当然无异议,大手一挥让他安心去干。
末了,阮春和还不忘关心一句,“你和钦容和好了?”
程岩只能回以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心道:好得夜夜同床共枕呢。
最终,程岩选定了城中一处废弃的教场,安排人手重新修缮。
就在创办武学进行得如火如荼之际,程岩收到了阮小南寄来的包裹。
和以往不同的是,包裹里有一封专门写给庄思宜的信,还挺厚。
往常,阮小南只给程岩写信,当然,信中也会稍带提一提庄思宜,虽然都不是什么好话,但也算敷衍的问候了。
因此见到这封信,别说程岩,就连庄思宜都有些好奇。
然当庄思宜把信展开,入目第一行就黑了脸,因为此信完全就是一本“仇人名单”,信中全是京城文武大臣们关于他不孝的议论。毕竟在皇上送出匾额前,庄府之事闹得沸沸扬扬,作为积年世家,京中对此关切的人也很多。
阮小南不但细心地将每个人说了些什么都抄录下来,还在最后表示他个人是相信相信庄思宜的,绝对没有要故意气对方的意思。
凑过去瞄了几眼的程岩忍不住大乐,道:“这里加起来也有十几页纸吧,唉,小南还做了批注呢,何人、何时、何地所说都有记载,足见用心。”
庄思宜:“……”回去再找小矮子算账。
“不过……”程岩稍稍收了笑,有些忧心道:“如此舆情对你很不利,哪怕有皇上的支持,他们心里未必服气。”
庄思宜却不在意,“待我为曾祖父守孝三年的名声传回去,那些流言蜚语便不值一提了。”
程岩想想也是,便展开属于自己的一封信。
信中除了盛情问候,无非是告知他《茶经》已编纂完成,剩下的长篇大论便是阮小南的表功之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