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劳陛下、恩师费心了,弟子一定尽心尽力。”
关庭道:“你不失望便好,要知京中大小官员何其多,你一个五品官想要办事只会处处受制,而到了地方,一府中除了知府便以你为尊,若想建功立业,反而是个机会。”
程岩当然不失望,他本来就不想留京,一来是恩师所说的道理;二来,他也想趁着年轻多在地方上干几年,积累经验,对日后将有莫大的好处。
“还有一事……”关庭欲言又止,但终究没说出口,只道:“算了,你到时候自会知晓。”
程岩一路想着恩师本来想跟他说什么,看表情不像是坏事,但又有些一言难尽。等他回到府上,得知阮小南来访,而庄思宜正在茶厅中替他待客。
是的,他的家庄思宜已能随意出入,对方还搬来不少摆件,平时也都以主人自居。
程岩虽说不介意吧,可又觉得说不出的怪异。
等一入茶厅,阮小南立刻道:“阿岩,你终于回来了,我都快闷死了。”
程岩笑道:“思宜不是陪着你吗?”
阮小南不屑地“哼”了声,也没继续控诉,而是挺胸表功道:“阿岩,虽说你这次不能留京,我很是不舍,但闵省乃我家乡,我爹爹又是曲州知府,自然能好好照应你。你放心,我已给爹爹去了信,他必会与你方便,决计不敢为难你!”
程岩笑道:“那便多谢小南了。”
他知道,阮小南的父亲前不久刚由福清府的同知升任曲州府知府,这也是恩师会为他选择曲州的原因。
恩师的意思是,希望他能够受最小的限制,发挥出最大的能量。
阮小南心中更为得意:“那阿岩你何时走呢?我还要为你送行呢。”
程岩道:“就在这几日了吧。”
阮小南一惊:“怎么这么早?你不等林兄回来述职了吗?”
程岩叹了口气:“我自会试以来就一直没有回过家乡,皇上体恤,特予我六月赴任,多出来的时间我想回清溪村一趟。可山高路远,我必须早些出发,便等不了林兄了。”
阮小南顿时十分失落,闷闷不乐地垂着头,不吭声了。
程岩深知对方乃孩子心性,一会儿自己就能恢复元气,便也没放在心上。但令他在意的是,庄思宜对他要走的事居然半点反应都没?
这很不正常啊?
就连程岩自己都是刚刚从恩师口中得知了赴任时间,他也是临时决定几日后走,如此突然,依庄思宜的性子怎么也会有所表示吧?
程岩狐疑地打量对方,庄思宜注意到了,却只是挑了挑眉,冲他一笑。
程岩微一皱眉,提示道:“我马上就要走了。”
庄思宜:“我知道,阿岩放心,这几日我一定天天陪着你。”
程岩暗自运了运气,佯作随意地打听:“吏部还未给你具体的安排吗?”
庄思宜:“不着急,总归不会差了。”
程岩:“你就不打算活动活动?”
庄思宜仍旧老神在在:“且听安排吧。”
程岩一窒,迟疑地问:“那你,会留京吗?”
庄思宜悠闲地喝了口茶,“或许?其实留京也不错。”
“……”
程岩很气了!
他想,多年前你信誓旦旦说要与我一起外放,如今真有机会了,你却说且听安排,就是个大骗子!
但程岩不像阮小南,喜怒哀乐都表现在脸上,他压下不快,道:“今日小南就在这里用饭吧,我让厨房准备你最喜欢的糖醋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