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片古老苍茫的大地,有郁郁葱葱的原始茂林,有连绵不断,仿佛虬龙般蛰伏的大山,有堆满白骨,危机重重的古老险地,有充满原始野性的荒芜之地,更有沉寂了不知多少年月,埋葬无数英魂的古老战地。
这片古地的极西之处,这里很是荒芜,天与地与山与林几乎都是同一种颜色,灰蒙蒙的,寻常人视线不能看到十丈之外,处处枯藤老树释放着腐朽的气息,增加了这一方区域的荒凉,在那些枯老干黄的老树藤蔓间,偶尔还能看到些许白骨。
那些白骨样式不一,已经看不出是何种生物遗留,个别之处,几只黑魆魆的乌鸦驻足,幽咽的呀呀鸣叫几声,又给这极西之地增添了几分荒芜。
呼!呼......
微风轻轻吹过,灰蒙蒙的雾气吹散了些,可以看到,在这极西之地的中央位置,有一泓湖泊,这湖大约有千丈左右宽大,孤零零的坐落在这极西之地,湖水呈黝黑,而且黑的透亮,能倒映出周围的景物。
在这黑湖之畔,一个形似渡口的位置,一个身穿粗布麻衣,头发灰白,脸上满是褶皱,看着很是沧桑的老者在垂钓,老者很是祥和,却从他那一双有些深邃,有些浑浊的眼中流露出难以言喻的孤寂和苍凉,他和这极西之地,仿佛有一种惺惺相惜的错觉。
一根发黄,与拇指差不多粗的杆子在他身侧,一头握在他右手中,另一头尖端有小部分没入黝黑的湖水中,他这看着是在垂钓,可实际上却像是在打发时间,又或者是他真的是在垂钓,只不过,他所钓之物,只有他自己知道是什么。
黑魆魆的湖面,微风带起涟漪,微风过后,湖面变得平静,过了些时间,风又起了,湖面荡起了波纹,片刻后,波纹散尽,如此反复,从白天到黑夜,从黑夜到白天,老人始终不动,他那根垂钓的杆子也始终没有一点儿动静,除了那黑色的湖面时而轻微漾起波动,再也没有任何动静。
这极西之地,一年四季,时间更迭,就这样反反复复,而那为老人,一直都在那里坐着,仿佛化身雕像,任时间更迭,风吹雨打,他始终没有挪动半分,他那根垂钓的杆子,始终陪伴着他。
这样的日子也不知过了多久,直到一天,老人干枯的手指忽然动了动,不知年月,在这里坐了一个又一个春秋的老者终于有了反应,这让人有些恍惚,若是有人在此,或许会惊呼:“终于有鱼儿上钩,老人从此不再孤寂了。”
不过,事实并非如此,老人的手动了,但他不是去拉垂钓杆子,而是伸手扒开了遮住双眼视线的蓬乱头发,扒开了头发后,老人慢慢的抬起头,或许是坐的时间太久,老人身体变得僵硬,抬头都像是有些困难。
老人抬起了头,望着与湖水颜色相近的高空,眉宇间的褶皱显得有些拥挤,不仅如此,从那双有些深邃且有些浑浊的眼中,还流露出迷惑的神色,那空旷寂静的高空,像是即将会发生什么事使得老人忧心。
随着老人视线望去,那千万里的高空,一层又一层的黑雾后,此时此刻,竟然汹涌翻腾,像是有庞然大物在搅动风云。
轰!
突然巨响从高空天宇深处传出,响彻四方,随后,在这极西之地的上空,云雾翻滚,雷声传荡,响彻虚无与大地,闪电横空,一道有一道划破天际,顷刻间,风云突变。
老人面容干枯,没有血色,那双深邃且浑浊的眼睛略微眨了一下,静静的望着高空发生的一切。
哗!
翻滚的云雾在老人的视线中骤然破开,露出一个黑黝黝的缺口,那缺口延伸到虚无深处,像是勾连着苍穹环宇,在那缺口中,滚滚咆哮之声传出,像是有大江大河在奔流。
“嗯?”
老者发出细微的惊异,他那双有些浑浊的眼睛睁大了些,望着天宇中的缺口,也就是在他睁大眼的那一刹那,一股黑色洪流从那缺口中狂泻而出,那洪流来得突然,轰然间涌出,自高空落入下方的黑湖。
这一幕使得老人堆在脸上的褶皱都不由得抖了抖,寂静了不知道多少年的极西之地,老人在此垂钓,也不知度过了多少孤独岁月,今日竟然高空中突然出现了一个缺口,从那缺口中奔涌处一条大河。
而且,这大河河水漆黑,与黑湖同一个颜色,一端流入黑湖,一端在环宇深处,实在是有些匪夷所思。
不仅如此,那天宇中的黑河流入黑湖后,黑湖的湖水竟是没有涨,湖面依然如旧未曾改变分毫,老人低头看了看,露出思索的神色,他对这一切也是迷惑。
而就在老人迷惑的同时,离他不远处,一块黝黑的石碑缓缓从地下冒出,大约五六个呼吸后,石碑停止了上升,老人发现了石碑,他挪动脚步,走到那石碑前,伸出干枯的手抚摸石碑。
“有字!”老人略微诧异,他看到石碑上写有古字,反复看了几遍后,他认出了石碑上的古字。
“若魂碑,天河潭!”这是石碑上的古字表述的意思,老人认出了古字,表情变得有些惆怅。
“天河潭!相守多年,今日才知道你的名字。”老人自语,他在黑湖畔一坐多年,今日得知这黑湖的名称,有些感慨。
“三千年不过弹指闭眼间!”老人一连感叹,说出这样一句没有头尾的话,而后,他又抬起头,望向那从虚无内流出的黑河,一副若有所思的神色,也正是在他思索的这个时候,那黑河中流出了一座漆黑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