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吧,方才那人说的是送箕帚?咱们府上何时缺过扫除之具了?”
程七好悬没有笑出声音来,忍了又忍:“姑娘欸,叫你平日不好好读书,话都听不懂。这人哪里是要送什么扫除之具了,这是要送姬妾啊。”
阿遥扶着门框,脑子里忽然“铮”地一声,仿佛断了一根弦,连门框什么时候被抠掉了一块也不自知,只呆愣在原地,好半天才来了一句:“你,你说什么?”
“箕帚,借指姬妾,这人是要给王爷送小妾呢。”
程七说完,好像又觉得不对劲,伸头看了阿遥一眼,那一脸的阴翳差点没将程七的心肝给吓出来。再一瞧那门,好家伙,已经被抠了拳头大小的坑了,露出的白色木芯儿,与周围的红漆一比,惨白的可怕。
程七咽了咽口水,往后一仰,双手撑着地才蹲稳了。
“姑娘,您,没事吧?”
阿遥狞笑着,将指甲缝里的木屑剔出来,冷冷道:“呵,我好着呢,你说刚才那人要给萧翎送妾,萧翎呢,他是怎么个反应?”
程七有心说什么反应你不都看到了么。可是在阿遥的盛怒之下,他也不敢放肆,遂老实道:“王爷没有说好,也没有说不好,可往日里若是有人送姬妾,王爷都会直接撵出去的,这回非但没有撵,还见了人家,态度已经摆在上面了。”
所以啊,姑娘,咱们还是认命吧,王爷也是男人,您总不能叫他一直憋着哄您睡觉吧。
“好,好得很!”
阿遥眼角轻微抽搐了几下,脸上一丝天真也无,阴森森的,俨然是暴怒的前兆。
程七闭上了嘴巴,机灵地退后的几步。
他还想着要不要再开口劝一句,正犹豫着呢,下一刻,就见到阿遥举起了拳头,面无表情地捶在了门上。哐地一声之后,厚重的大门上就被捶掉了一大半。
程七连眼睛也闭上了。
这声音实在太大,里头江左侍郎府上的人被惊了一下,猛地回头看了一眼,只看到外头似有两个人影,小的在前,大的在后,不知道已经偷听多久了。
“王爷,这?”那人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萧翎一早就见到阿遥了,忍到现在,也只不过是为了等她发怒,如今怒火已烧旺,便没有在这里虚与委蛇的必要了。
萧翎只要想到阿遥的醋劲儿,便心情极好,对着底下的人也肯给个好脸了,于是笑道:“江侍郎的心意本王心领了,只是眼下王府还有一些事,需得亲自去处理,招待不周之处还请见谅。”
“王爷客气了,那几位姑娘?”
萧翎没说话。
那人忖度着成王这态度应该是答应了,面上一喜,觉得今儿可真是没白来。
他也知道成王是和不好相与的,今儿在这说了这么多好话,就没得过成王一个好脸的。难得,临走的时候还能见他笑了一下,不虚此行,真是不虚此行啊。
那人站起来朝萧翎行了退礼,晕晕乎乎地走了。
人走后,萧翎匆匆下堂,再出门的时候早已经没见到阿遥了,身边的朱门已经被捶烂了好大一块,明晃晃地昭示着始作俑者的愤怒。萧翎找不到人,疾步走下台阶,对着不远处的小太监问道:“姑娘呢?”
“方才姑娘不知怎么突然发起了脾气,捶坏了门,又问起了今儿女客的歇息之地。奴才们给姑娘指了方向,姑娘就气冲冲地走了。”
得了消息,萧翎也不再多留,提步便追过去了。
这边阿遥带着程七,一路畅通无阻地到了客房,中间没有一个人敢拦着。一则王府里头的人都知道阿遥的地位,轻易不敢得罪;二来,阿遥如今的脸色着实不好,是个人都知道不能忍,也惹不起。
阿遥气势汹汹地赶到了侍郎府送来的几位姑娘的歇脚处,还未诘问,便被那里的几个丫鬟碰上了。几个丫鬟也是从侍郎府里出来的,没见过阿遥,还以为是哪里来的毛孩子,怒斥道:“你是何人,竟敢闯入此处!”
阿遥没有理她们,带着不知从哪个旮旯地儿找来的扫帚,沉着脸,脚步重重地去了里间。
几个丫鬟想要拦着,边上王府的丫鬟收到了程七的颜色,立马上前拦住了。丫鬟骂了两声,却是一点儿也撼动不了。
不多时,里头又传来几声娇滴滴地呵斥:“你是谁!”
“好生没教养,王府岂是你想闯就能闯的?”
那几位都是江侍郎府上的庶女,生的千娇百媚,弱柳扶风,否则,也不会被江侍郎选上,送到王府里当妾。
一朝换了身份,哪怕是还没有落实的身份,却已经足够叫三位姑娘尾巴翘到天上了。如今乍一见到阿遥这没头没脑的闯进来,可不就恼了。莫说她们不知道阿遥是嘉宁县主了,就是知道了,这时候也未必会放在心上。
其中一人坐在梳妆镜前,冷眼看着阿遥,语气里说不出的嫌弃:“来人,快些将人赶出去,这院子里的规矩也忒松散,什么香的丑的都放进来。”
边上的几个丫鬟没有动,那姑娘眉毛一横:“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