岚喝药。她的身体这两日稳定了许多, 饭量也逐渐增加了。只不过孕吐的反应实在厉害, 眼看着人都瘦了些,下巴也变得尖尖的。好在王二家的照顾得很上心,变着法子给她做各种好吃的。
“夫君, 我什么时候才能不喝药?”夏初岚用帕子擦了擦嘴角,枕在顾行简的腿上说道。
顾行简喂了一颗梅子给她:“我在等潘医官的回信。等确认你身子没事了, 就可以不喝。”
夏初岚悠悠地叹了口气:“我昨日看到外面的天上飘着好几只纸鸢。小时候每到春天,我爹就会带我和衍儿去放纸鸢。现在长大了,倒是连下个床都难了。”
顾行简摸着她的脸颊, 轻轻笑道:“都是要做娘的人了,还这么贪玩?以后我带孩子们去,放纸鸢要多几个人才热闹。”
他这话的意思是要她多生几个了?
夏初岚觉得不好意思,拉了拉他的手指, 感觉到他的吻落在自己的脸颊上,眼睛上,耳朵越发地烫了。她伸手搂着他的脖颈,微微仰头碰上他的嘴唇,呼吸炙热地交缠在一起。
这段时日,他几乎寸步不离地陪在她身边,她才能恢复得这么快。她伸出舌头描摹他的唇形,转眼间就被他的舌头裹挟入了口中。
顾行简把她抱起来,搂在怀里,只觉得满怀的馨香柔软。春衫轻薄,她身体的曼妙曲线在他的手掌之下分毫毕现。
“相爷,普安郡王和英国公世子来了。”六平的声音在门外响起来。
夏初岚伸手抵在顾行简的胸前,要推开他的怀抱,他却将手臂收紧,不肯放开她。直到夏初岚被他吻得喘不上气了,脸颊通红,他才离开那对被亲得红润发亮的唇瓣,又恋恋不舍地吻了她几次。
“你快去吧……别让他们等久了。”夏初岚别开头,拉好衣襟,不敢看他的眼睛。她怀孕以后,他几乎碰不了她,两个人每次都是擦枪走火,他也忍得十分辛苦。刚刚她坐在他腿上,隔着布料都能感受到那里烫如火钳。
……昨夜还是她用手帮他解决的。从前哪里想到他是这样的?只以为是个清心寡欲的人,要不然也不会三十多年都没碰过女人。若非她怀孕,恐怕早就被他拆解入腹了。
顾行简拉过被子,盖在她的身上:“你睡会儿,我去去就回来。”
夏初岚应好,乖乖地闭上眼睛,脸颊还在发烫。她身上都还是他的味道,从脖颈蔓延到胸前。
顾行简摸了摸她的头,这才转身出去了。
六平在门口走来走去,小声问思安:“里头就相爷和夫人两个人啊?大白天的为何关着门?”
思安轻咳了一声:“相爷正给夫人喂药呢。你这个时候来催什么?在相爷眼里,没什么事比夫人和孩子更重要了。”
“喂药要这么久?我就是怕让客人们等。”六平摸了摸脑袋,不解地说道。
思安有些尴尬地看向别处,她当然不会告诉六平这个傻小子夫妻两人在一起的时候通常会做些什么。等他以后自己娶妻生子就知道了。
这个时候,顾行简开门出来,神色一如往常。他吩咐思安:“让夫人睡一会儿,别打扰她。若是起风了,记得进去把窗子关上。”
思安行礼道:“奴婢晓得的,请您放心。”
顾行简这才跟着六平走了。
赵琅和陆彦远坐在前堂里,久等顾行简不至,赵琅本就是个沉默寡言的,而陆彦远则在想别的事,因此两个人都没说话。
陆彦远原本以为,岳丈那日与父亲商议除掉普安郡王,不过是买通一些杀手,或者指使当地的官员,可没想到竟然将恩平郡王的幕僚和金国也牵扯了进来。
他的父亲当初壮志满怀地要收服河山,为了北征而四处筹集军饷。临了为了支持恩平郡王,居然与金人相互勾结,这是何等的讽刺!他觉得父亲应该不是这样的人!
可这次的事情若是扩大,往深处查,英国公府恐怕很难全身而退。
顾行简进了前堂,赵琅和陆彦远都站了起来。顾行简算是赵琅的老师,但两个人很多年没有来往了,因此只客套地互相见礼。赵琅之前的确不够了解顾行简,跟世人一样对他存有偏见。他当初若等顾行简来,也不至于闹出后面这许多事。
好在如今完颜亮和完颜宗弼都被抓住了,名册的事也有吴璘来帮忙搜寻。
“此番我能得救,多亏几位鼎力相助。我的确是意气用事,险些铸成大错,这几日静思己过,特意上门来向老师致歉。不知师母的身子如何了?”赵琅诚恳地问道。
他知道顾行简独身三十几年才娶妻,必定是对那个女子动了真心。而且听说他的妻子比他小许多岁,素日里他便疼爱无比。真有什么三长两短,赵琅也不知该如何收场。
顾行简抬手请他和陆彦远坐下,说道:“谢殿下记挂,内子已无大碍。您身份贵重,牵连甚广,以后当三思而行。好在采石村的村民无恙,殿下也没有受伤。否则臣等无法向皇上交代。”
“赵琅行事欠妥,往后定当谨记老师教诲。”赵琅说完这句,便不再发言了。他并不是一个善言辞的人,与人交往也十分慢热。何况他和顾行简、陆彦远之间都很陌生,无法做到全然信任。
离开都城这些年,他一直醉心田园山水,日子过得自在惬意,也从没想过再插足政事。直到皇帝派他来兴元府主持铜钱流失案,他在民间呆了一个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