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婚礼本来规模就不大,参加的都是最熟识的亲人和朋友,因为钟原强调不能惊动外界,虽然她不说什么原因,但是大家明白唐渊和乐意都不是那种高调的人,可能也是他们的心愿吧。Ωヤ看圕閣免費槤載ノ亅丶哾閲讀網メ
田盼盼哭得缺氧,段晨曦陪着她去客房休息,唐渊的父母年事以高,虽说这场冥婚也是了却他们的心愿,但难免睹物思人更伤心,于是吃了几口饭菜也去休息,翟玉主动去照顾他们。
很快客厅里就剩下不多的几个人。
“陪我喝点吧!”倪琨拿起酒杯冲着钟原道,钟原看看他没有拒绝,也端起酒杯。
小园小声对程浩说:“你们少喝点,下午还有正事呢!”
程浩点点头表示明白,于是跟付宪龙娄杰几个人作陪一起喝了两杯,然后只看见倪琨和钟原一直对饮。
他俩一喝起来根本不知道多少才是尽头,现在心里难受更是借酒消愁。
“好了。”倪琨抓住钟原的手腕:“够了,不要再喝了。”
钟原好像被电到一般迅速将手抽开,然后将脸转向一边。
小园看看她又看看倪琨,心里突然明白什么,但马上低下头。
大家就这么坐着,谁也不聊天不说话,每个人都在静静回忆着当年的一切,等着时间一分一秒地走过,直到下午四点左右。
娄杰看看表:“到时间了。”
迷迷糊糊的众人这才起身,段晨曦拉着田盼盼,翟玉扶着唐渊的母亲从客房出来。
倪琨和向小园也将唐渊和乐意的骨灰盒从卧室里抱出来,众人开始往墓园的方向进发。
墓园里依旧庄严肃穆,并没有因为来的这许多人而显得热闹一些。这座陵墓本就宏伟坐落于陵园的最高位置,站在这里可以将山脚下的景色尽收眼底。
放眼望去只看见天地间白茫茫的一片,还有远处稀稀落落的楼宇与偶尔鸣笛穿越的火车。
火车好像一条细细的铅笔线,慢慢将天与地分开。
此刻唐渊的陵墓已被打开,墓碑已经换成了刻有两个人名字的新碑,汉白玉的围栏与雕塑就这样安静地矗立在一样白得刺目的雪地中,太阳已经西斜,将每个人的影子拉扯得长长的。
由德高望重的道长做法事,将陵墓中按照旧时的规矩重新布置,这才将二人的骨灰盒并排放入。
人群中有传来低沉的哭泣声,让本就压抑的气氛更添一种哀愁。
向小园从大衣兜里掏出一个信封,从里面拿出叠得整整齐齐的信纸,上面是她和剑灵写了一晚上的悼文。
有很多华丽的辞藻,有很多煽情的文字,可是她们却觉得都不合适。
她们只想对这两个人说一些心里话,所以写得并不像吊唁的文章。
小园拿着那张纸,使劲控制着自己的情绪,调整了很久眼前才慢慢清晰起来,她用很轻很柔和的声音一字一句读着上面的文字。
“昔我去兮,杨柳依依。今我來兮,雨雪纷纷。曾经有一个人告诉我,她一定会回来,然后我们等啊等啊,等到的却是天人两隔。
可是这世上的每个人又何尝不是在等?等一个承诺,等一个结果,有人等着希望,而有人等到绝望,有人等着爱别人,有人又等着被爱。那时乐意和我们一直在等着唐先生的表白。但是最后都没有等到。因为有太多的条条框框将每个人隔开,可能是身份,是地位,是金钱,或者健康。如果唐先生你知道乐意的生命和你一样短暂,会不会重新做一个选择,至少不要逃避,不要犹豫去勇敢的相爱度过每一天?如果你知道她爱你爱到可以放弃生命,你会不会不用把所有的压力都自己一力承担。
唐先生,你为了乐意想了太多太多,而她其实要的太简单。
直到死亡将一切归零,你们终于能在一起,相互依偎着说生死相许。
今生不离不弃的追随,是因为我们不敢赌来生的缘份。
乐意,我最好的朋友,我虽然不认同你的选择,但是我尊重你的决定。如果有来世,请你一定要牢牢牵住唐渊的手,再回到我们身边。而唐先生,也请你一定保护她,黄泉的路太黑太难走,奈河的水太深太寒冷,所以请你一定不要放手。
唐先生,你的梦想有人会替你完成,你的父母就是我们的父母,我们一定会照顾他们。我相信你们已经都了无牵挂,只要和最爱的人在一起到哪里都是一种幸福。只是我们这些活人却依然在怀念,依然在回忆,直到生命的尽头才能解脱。
这一世我们看过繁花满枝,听过林间鸟语,踏着滚滚的麦浪,最后驻留在这白雪皑皑的大地里。
今生注定不能重逢,却依然希望来世留下今生的记忆。
此生不待,来世相继。”
随着小园话音落下,她手中的纸也慢慢落在面前的炉火中。
火舌舔舐着那页薄薄的稿纸将它化成一道黑色的灰烬,然后一缕烟盘旋着升起又慢慢落下。
在恍惚的火光中,响起沉重的扣钉棺椁的声音,几个年轻力壮的工人抬着汉白玉的墓盖将坟冢合拢。
随着一声“啪嗒”的声响,向小园扑倒在墓碑上,撕心裂肺地嚎哭着,紧紧抱住墓碑不松手。
她的哭声好像一把剑劈开了沉闷寂静的空气,四周顿时响起此起彼伏的哭声。
直到这一刻她才能大哭大叫地释放着早已压抑不住的悲伤情绪,只有这一刻她才明白这一切都不是一场梦,而是乐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