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没处发,李卫军这话更让她气极,又给了儿子一巴掌。
“你还打我?”李卫军皮习惯了,一头向胡兰花顶去,胡兰花被顶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大家都笑了,下雨天打孩子,闲着也是闲着,还乐得有热闹看。李卫军看看左右,兔子一样想跑,程伯绍一把拉住了他。
“既然这样,以后你儿子再有什么事也不能说跟我家有关。”
胡兰花低三下四地答应了。
樊香摸了下程爱红的头发,“你家李卫军没问题了,我还有问题呢。”
“什么问题?”胡兰花有些胆颤心惊,生怕樊香再说出什么不好的话。
“你家李卫军抢我们爱军的军帽,给爱军和爱红道歉!”
“我是和他玩的!”李卫军吸溜了下流出来的鼻涕,又用袖子擦了擦,还有些不忿,恨恨地瞪向程爱军和程爱红。
他爸是公社里的人,平时谁不让着他,没想到今天这么倒霉,不光摔掉了牙,又挨了巴掌,最后竟然还要他向那个小豆丁道歉。
“道歉!”胡兰花又拍了下李卫军脑袋,“让你道歉就道歉!哪儿那么多话。”
李卫军看看自家妈那黑黑的脸色,不敢反对,“对不起!”然后一溜油跑回了自家。
村里人有些哗然。自从李向阳拿铁丝拴牛一样拉着他父亲耕田,村里人都有些怕他,能不与他家人纠缠就不与他家人纠缠。
等他去了公社的宣传队,经常带着人开公审大会斗坏分子,更让人避之不及。李卫军也因此是村里的小霸王,没想到今天竟然会被樊香几句话说得道歉,还是胡兰花逼着他的。
这樊香,现在怎么这么厉害啦。
回到家后。樊香检查了程爱红一番后放下了心,定定神这才道:“爱红,你知道错在什么地方了吗?”
程爱红眼里的光黯淡了下,用手揪着衣角,半天才说:“我不应该去追李卫军,和他打。”
看到她这样,樊香心里有些不舍,可还是硬了硬心肠说:“你是不该去追李卫军。”
听了这话,程爱红的眼睛一下变红了,她头垂得更低,用力咬住了嘴唇,又恢复成了第一天樊香见到她时不说话任凭处置的样子。好在樊香去揉她脑袋时她没像第一天那样躲避。
樊香不由柔声道:“李卫军大你好几岁,如果不是开始他想逗弄你,你估计也很难抓得住他。帽子被抢我们可以回头去找他要,可你不能和他撕打,他是男孩子,力气比你大,真打起来你不是很吃亏嘛。小孩子不知道轻重,万一他磕着碰着你了,我们该多心疼。”
“你妈说得对,像弟弟那样跑回来叫人就很好!”程伯绍也附和道,“领袖不是教导过我们嘛,敌进我退,要灵活掌握。”
程爱红仰起了脸,有些迟疑地问:“爸,妈,你们不怪我没照顾好弟弟!不怪我被人抢走了东西吗?”
“你还是小孩呢,能顾着自己不受伤就不错了。”樊香压低了声音,“什么东西也没你们重要。遇到事情,妈妈想着你们能先保护自己。记住,首先要保证你们的安全。如果打得过就打,打不过就不要硬来。”
程爱红扬起头,小脸带着兴奋的红晕,作保证道:“嗯,我记得了。”程爱华也点点头。
“那从这件事上,你们说说有什么想法?说得好了晚上还吃鸡肉。”孩子总会慢慢长大,得让他们学会独立思考。
程爱军听到吃鸡口水都流下来了,把手指头当鸡腿咬在嘴里很积极地发言,“妈妈很厉害!”说完还偷看樊香一眼,“现在能不能吃鸡了啊。”
这个家伙就是个小能豆,还知道拍自己马屁,樊香憋笑,“不要吃手指头,”把他的手从嘴里抽出来,“光说巴结妈妈的话不行哦。”
程爱华很有大姐风范,“先让爱红说吧。”
也许是刚才没有挨批,反而还得到了爸妈的鼓励,程爱红很主动地说:“就是像妈妈说的那样,遇到事情先保护自己,自己办不到的时候要找人帮忙。”
樊香点点头。“爱华呢?”
“就是打得过就打,打不过就跑。像《铁道游戏队》里的乡亲那样,敌人来了就跑,趁他们不注意就打,要隐蔽,反正不能吃亏。”
樊香有些想笑,这样教下去,这几个孩子会不会让她养得腹黑啊。
“你们都说得很好,还有一点,就是要多学习本领,遇事多想想,能活学本领。像这次,如果不是妈妈经常学习领袖思想,也不懂得怎么去保护你们。万一胡兰花坚持说李卫军有内伤,我们就麻烦了。当然,除了领袖思想,其他本事也会用得到的,都要多学习。”
这一点,是樊香从县里回来就有的想法,现在是像铁生同学那样交白卷才光荣,可这种情况不会一直下去,早晚社会要回归正常。在孩子们正成长的时候,她可不想几个孩子也觉得不用学习本领就行。
作者有话要说:
跳忠字舞那段,网上查来的,不知真假,大家感兴趣可以自己搜搜。不过从遇罗克之事来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