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推。
她进宫前曾是前朝四品官员的女儿,自服侍七皇子后,论身份更是高出了朝中许多二品官员家的的女儿,自小没有过过饿的饥肠辘辘的生活,见灵染这样,只是觉得好玩儿,却并不心生嫌恶。
直到把一盆酸笋鸡脯汤喝的一干二净,又将最后一口豆腐皮包子满足的咽下去后,灵染这才慢条斯理的揩了揩嘴,挺腰趺坐,双手交叠,一心想要稍微在言诺面前维护下自己的淑女形象。
可是还没过三秒,她所营造出来的淑女形象就被自己一个惊天地泣鬼神的饱嗝打的荡然无存。
“噗…”言诺掩着唇转头不言,只露肩膀在灵染面前不停耸动。
这小丫头,长得喜庆,就连这番故作娇憨的样子也是讨人喜欢得紧,只是不知向来不喜生人的主子从哪里带回来的,不仅吩咐她们悉心照顾,还特意安顿小厨房去准备这些菜品。
莫非是早已相识?
灵染正囧的不知如何收场,察觉到言诺探究的神色,忙不好意思道:“我出身贫寒,今日让姐姐见笑了。”
“无妨,你才多大。”
面对言诺的毫不在意的纵容,灵染调皮的眨了眨眼。
若论心智,不多不少,她刚好大姑姑三岁,若和现在的封沐影相比,她更是大对方整整七年,想到那日在马背上见到素有青松之姿的少年,灵染一愣,突然有种物是人非的沧桑之感。
言诺使人将桌上的一应餐碟收拾了下去,抽空去外间安排众人下午的事情,也不催促灵染去床上躺着,其他人都跟着退了下去,只留红毓坐在一旁挑着手帕的时兴花样。
灵染一个人坐在床脚无聊的玩着手指,如今到了这里,虽无性命之忧,却让她总是觉得又要回到当初那些幽思惶恐的时月。
此生她的命运和上一世是何等的相似,她以后要面对的,是有比牛家村的土坯瓦盏,更能困住她的金玉大殿、琉璃宫门。
以封沐影本人捉摸不定的个性,她猜不到明日会发生什么,但只要呆在这里,她就会寝食难安,这些封家人会要了她的命,只不过,是早晚的不同罢了。
“红毓姐姐,我想在睡一会儿,你不必管我就是。”
红毓生的木纳,但并不迟钝,见此抬头看了一眼,走过来帮她掖好绸被,将帘帐放下。
灵染哪里睡得着,躺在床上想了很多,纵使封家人再如何狠戾,她还是得去趟颍都,那里有视她如亲子的萧老夫人,还有待她不薄的无良师傅,还有那众多说不上朋友的朋友。
想到伏邛,灵染不由锁紧眉头,当年师傅无端死于非命,周身溃烂,发齿尽脱,众人都言说是伏邛为练修仙之术,走火入魔而致。
然而她却不信。
伏邛整日爱倒腾一些奇巧淫技,不醉心于修行,世人皆不知,伏邛生来潇洒,整日将及时行乐挂在嘴边,未过不惑之岁,又怎会迷恋修仙?
这一世,她一定要提前找到伏邛,不准这样的事情再发生。
☆、行之寺暖(一)
这样想着,不觉竟又睡去,再醒来,屋内空无一人,两个火盆在她床头床尾噼啪作响,暖意融融。
什么时节了还生火盆?灵染爬起来透过窗户一看,不知何时地上竟染了层白,此时,氤氲的还飘着盐粒般细细密密的小雪。
是了,行之寺建在深山中,这个时节下雪不足为奇,倘若到了颍都,她想再见场雪,恐怕就不易了。
外间传来响动,红毓探头进来。
“姑娘醒了?七皇子回来了,说要见你。”
这么快?
灵染心中咯噔一下,不过想来一个十几岁的半大小子,也不能对她怎样。
言毕,红毓将寺中仅有的孩童衣服都拿出来,抖落后让灵染挑。
看着面前一览众衫小的几件女孩儿衣服,灵染不禁抽了抽嘴角,最后还是借了寺里僧童的衣服,才算整理妥帖。
果然她这具身体还是太不规格了,灵染下定决心要努力减肥后,便跟着言诺几步来到另一处客房中。
两处相较并不远,内里布置与她的一般无二,只是全用大金大黑包裹着,尽显皇家贵气。
“七皇子还没过来,你坐在这里等会儿。”言诺使人将盆里的炭火拨了拨,自己拈起玉帕往纤鹤炉中放了些檀香。
“一会儿七皇子问你什么你便答什么,不必害怕就是。”
“是,言诺姐姐。”灵染胖乎乎的身体坐在椅子上,忐忑不安的样子,显得有些滑稽。
过了会儿,青罗门帐被掀起一角,接着身披黑色大髦的封沐影带着扑面而来的寒气走了进来,两侧的丫鬟围上,将少年周身的风雪轻轻扫了下去,一个精致的手炉递上前去,被少年捧在手中。
“民女参见七皇子殿下。”
灵染在对上那双深沉的黑色眸子时,习惯性的低头翻身下去行礼。
一双暗纹翻云滚边玄靴出现在她面前,却并未多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