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瞧着三四只护墓尸骸齐齐扑过来,晃动的下颚骨哗哗作响,温澜九踢出去的小细腿被抓住,白骨森森的几只手扣在上面,让她使不上力。
手骨戳破她的裤腿,瞬间插入她的皮肉,画喷溢出来。
温澜九看着自己受伤的腿,被那血刺激得头晕,原本半搂着黎一白的腰身,此时也松缓,疲惫不堪。
但她更加确定了一件事,那就是脏东西对黎一白是有敬畏之心的,根本不会伤他半分,他和普通人不一样。
随着一声闷响,身后厚重的石墙裂开了缝隙,出路终于被黎一白找到。
温澜九长吁一口气,偏生抓她的尸骸又多出来两只,她站不稳,单手抓不住黎一白,朝殉葬池里栽去。
腰身倏紧,黎一白在关键时刻捞起她的腰身,扶住她,三下两下将缠着她的尸骸踹散架,倾身将她打横抱起,朝门后走去,留给剩下三人‘善后’两字。
温澜九就这么被横抱着走了一段路,熨帖着男人温凉的胸膛,看着他利落的下巴流畅的线条,完美的幅度,绝对是她在小地方未曾见过的。而让她更好奇的,不是他的绝世容颜,而是他眼底的秘密。
他简直就像这山里的墓,神秘莫测,让人窥探不透。
呆呆地看着,一时竟忘了腿上的伤痛,知道北夜他们用特殊的方法解决掉殉葬坑里的尸骸,追上来。
察觉到后面的三个男人在看,温澜九别扭地翻动身子。
黎一白垂眸,不咸不淡地睥了她一眼,也不管她无声的抗议,继续朝前走。
长长的甬道,乌漆墨黑的,席锦炎越到前面用强光手电探路。
温澜九寻思着反抗,觉得这气氛有点尴尬,转念一想本来就受伤了,他想抱着就抱着吧,反正不会掉块肉,没有损失的事情何乐不为?脏东西都不敢近他身,遇到危险还可以蹭他的光。
这样想着,她就释然了,优哉游哉地躺在他怀里。
不走路的感觉真是爽爽哒。
嘭。
还没爽够,她人便被某人扔垃圾一样丢在地上。
“黎一白!你仙人板板的,你想摔死我是不是?”
黎一白高屋建瓴站着,双手漫不经心地插入裤带,淡眼瞧着她抓狂的小脸,嘴角几不可查地勾了一下,“我刚才不扔你,是不想你拖大家后腿,这里暂时安全,北夜给她好好治治。”
说着,蹲下身去,在她受伤的腿上掐了一把。
温澜九痛得大叫,眼泪直接就飙出来,捏紧拳头招呼过去。
但很显然,男人敏捷如豹,早退到一边去了,看都没再多看她一眼。
她抓着受伤的腿,看着血浆往外冒,两行眼泪止不住往下流。她真的是不哭的体质,从小到大很少哭,摔断腿都没哭过,可刚才被黎一白很拍那一下,疼得她五脏六腑都搅在一起,眼泪根本就是本能掉出来的!
他是故意的,是想警告她,她的小命现在在他手中,必须听他的。
北夜从包里翻出工具给温澜九处理伤口,看她咬着牙怨毒地盯着自家少主,摇这头将处理伤口的力道降到了最低。
自家少主也真是的,刚才掐的那一下,明明是替温小姐按压穴位止血,可偏要摆出一副故意欺负她的样子,这又何必。
真是搞不懂。
石苏不知道黎一白的用意,以为是真的教训温澜九,心里暗搓搓地爽了一下,对温澜九挑衅地抬了抬大拳头。
五人此时所在的又是另一间石室,穿过甬道之后便抵达这里,除了甬道的出口,其他三面皆是石墙,看起来像是死路。
伤口处理包扎好之后,温澜九心里的气还没消,径自靠着一堵墙休息,暗搓搓地磨牙,时不时瞪着黎一白,恨不得将那痛都还给他。
黎一白倒也不急,不知道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让大家先稍作休息,吃干粮充饥。
温澜九不饿,恹恹地呆在墙角,说来北夜处理伤口的技术也是一流,处理完之后便不痛了。只是她还记得黎一白狠狠按掐的那一下,想想就恨得慌。
她用手戳着干燥的墙角,猛的发现地上有未干的血迹。
想到照片上的血迹,前后一联系,心下惶然。
温初十可能当真进了这底下的墓,而且还活着,她必须要将弟弟平安带出去。
豁然从墙角站起来,从兜里掏出罗盘,跛着脚四处走动。
既然罗盘能感知到阴物,那墓穴主人的位置应该能感知到。她贴着墙,一面一面试探,但四面墙都试过之后发现罗盘竟然没有一丁点动静。
平静得吓人。
温澜九耷拉下脑袋,才涌起的希望火花被瞬间浇熄,手没拿稳,罗盘掉到地上。
掉在地上的罗盘只是顿了一秒,旋即像陀螺一样转起来。
虽然不是第一次,但她也看得目瞪口呆,坐在角落啃压缩饼干的北夜也是一跃而起,别有深意地看向黎一白。
这意思太明显不过了,有大东西在下面。
温澜九抿唇,俯身去捡罗盘,怀里的珠子掉出来,滚出老远。
她连忙去捡,却被黎一白抢心机,男人将珠子捏在手指直接,看着。
“还给我。”温澜九不客气地抢回去,怨怼地瞪他。
她就知道,他一直觊觎她的两个宝贝,至于为何不直接抢走,可能是这两个宝贝只听她的话。
只是收起来的时候发现珠子的颜色不太对,她好久没瞧,这才发现珠子里的红色又多了许多,一丝一丝的红绸添溢在不大的珠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