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在千山岭初见之时, 南渊曾经答应过等千山岭事情处理完后, 便尝试替云定解咒。
云定本已经以为自己已经没有办法再从烛明殿殿主的手中脱身, 却没有想到事情当真能够遇上转机。
只要解开这咒术, 他就能够恢复自由之身, 不再受烛明殿殿主清时的控制,也不必再这般看他的脸色行事, 更不必担心会将狐族的事情泄露给烛明殿, 只要解开这咒术, 他就能够将一切真相说出来,然后带着狐族的高手们去将清时给捉拿,在他那张欠扁的脸上印下他的拳印。
云定这般想着,心中不禁大快,他张口道:“南渊姑娘, 我……”
然而便在云定开口之际, 另一道声音自窗外传进了屋中:“姐姐。”
云定身子顿时一僵, 连带着表情也变得难看起来。
南渊与云定同时回头望去,便见清时正站在房间敞开的窗户外面, 狐王宫中灯火通明,暖色的灯焰照印在他一身雪衣之上, 他眸子清亮面带笑意,也不知是在外面站了多久, 又将他们二人方才的谈话听了多少。
云定脸色由青转白, 盯着那人的笑脸, 只觉得那在旁人看来温暖柔和的笑意比那恶鬼还要来得可怕。
“清时, 你不是睡了么,怎么又起来了?”南渊问道。
清时笑了笑,摇头道:“睡不着,想要来找云定聊天,却没想到姐姐你也在这里。”他看来像是略有不解,很快又问道,“姐姐来找云定是有事么?”
云定双目微瞪,张了张口想要阻止,然而却已经来不及了,南渊对于清时丝毫没有防备,当即将方才自己与云定说的话全部说了出来,说完之后还问道:“你看如何?”
云定在心里面暗暗叫苦,却是一句话也不能说,只得将苦往心里面吞,埋着头不敢与清时对视。
“我觉得这个办法不错。”清时听完南渊的说法后,当即点头赞同,旋即走进了屋子,在旁边找了一处椅子端然坐下,微笑道:“我帮不上忙,便在这里看着你们解咒好了。”
云定:“……”
南渊点头,回望云定道:“那么云定公子,我们开始吧。”
云定自然不敢开始,他似有似无的将目光往清时身上挪去,只见得那人笑意依旧,看起来没有丝毫异状。但云定心中却是清楚无比,若是他真的当着清时的面让南渊替自己解咒,那么大概还没有来得及等到将咒术解开,清时就会先引动咒术要了自己的性命。
他面色几经变化,却依旧没有动作,南渊不由开口问道:“云定公子?”
云定重重咳了两声,摇头道:“不用了。”
南渊目露疑色,云定生怕被看出什么端倪,连忙起身又道:“抱歉我什么都不知道,也没办法告诉你什么,我……那个我要睡了,要不然我们有事以后再说?”
他心中着急慌乱,也顾不得别的什么,说着便要送客。南渊看他神情,心下疑惑骤生,然而云定却是不肯再有透露,她没有办法强人所难,最终也只得点了点头,随之与清时一道离开了房间。
待得离开房间,看着云定将房间大门紧紧合上,内中再无动静传来之后,南渊才停下脚步,若有所思道:“云定公子方才本要将真相告知于我,但后来却又突然改变了主意。”
清时听着她这番话,不禁问道:“姐姐?”
“我想,或许那位殿主已经知道了云定打算将他的秘密说出来。”南渊道,“因此他提前发动了咒术警告云定公子,所以方才云定公子才会改变主意,不肯再说出真相。”
“那位烛明殿殿主,看来是个十分可怕的对手。”南渊看向清时道。
清时迎着南渊的视线,坦然而未曾有闪避,他低声问道:“姐姐是如何看那个人?”
“我还没看到,又何来看法?”南渊摇头笑到,“我所知道的不过都是旁人的说法罢了,等真正见到了那烛明殿殿主,再说不迟。”
南渊说完这话,便又催促着清时回屋休息,道是身上的伤才刚好,也不能不好好休息,清时听话的回了房间,只是却依旧守在屋门前,等目送着南渊回到自己的房间之后,他才终于合上房门。
房门隔绝了视线,也将屋内屋外隔绝成了两个不同的世界,清时脸上的笑意直到此时才终于落下,他眸光渐渐黯淡,最终将所有的情绪都消弭在一声轻叹之间。
。
那晚之后,因为清时的介入,南渊再无法自云定的身上问出什么来,三人在狐王宫中待了数日,终于要启程开始往逐浪城而去。
想要查清楚事情的真相,找到烛明殿殿主,在狐王宫中久留自然是不会有什么结果,而如今最好的选择,便是去往烛明殿殿主刚去过的逐浪城,尝试是否能够找到他们留下的线索,寻得他的踪迹。
逐浪城离狐王宫所在的舟阳城有一段距离,三人经过了五天的赶路,才终于来到这处南方的小城。
逐浪城在整个狐族的南部,不论是离蛇族听木山还是鲛人族都十分遥远,是一处鲜少经历战事的地方,所以这里也没有太多狐族的高手镇守,那日烛明殿殿主带人来到此处,便是丝毫没有阻力的便破坏了整个城阙,杀害了狐族之人。
南渊等人到达此处的时候,这里离那场战斗发生已经过去了近十天时间,原本一片狼藉的小城已经得到了暂时的修缮,死者也都已经被埋葬,只剩下满城的伤者,还有四处奔走正在忙碌着的人们。
那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