婢取些药浸的酒给殿下吧,饮酒适量,活血强筋骨,晚上也能安枕。”
心里烦忧,似乎也确实可以酒浇,罗逾犹豫了片刻,答应道:“好吧,少少一杯即可。”
清荷一如既往端来两只酒杯,一囊北酒,当着他的面给两只杯子都斟满了,然后示意他先挑,接着自己把另一只杯子里的酒一饮而尽。
这酒大概有些烈性,眼见清荷的脸上就浮起两团酡红,掩口咳嗽着:“奴婢可不耐这么烈性的酒……”
罗逾见着好笑,对她说:“我也不敢这样子一口闷,你倒好。”见她酒劲上来,周身仿佛软绵绵的,在一旁说是服侍,站都站不稳,只好说:“你找个窗边通风的地方坐下来歇一会儿,等这阵劲过去,就会好些。”
清荷应了一声,手撑着头,风摆塘荷似的挪到靠窗的条榻上,也顾不得平日的上下规矩,歪在榻上,斜倚着窗棂,自己揉着额角两边,喃喃说:“了不得……了不得……”
这药酒确实烈,琥珀色的浓稠酒液,晃一晃还会挂杯,而且带着淡淡的血腥味。罗逾喝了几口,问:“里头浸的什么药?”
清荷声音蚊子叫似的:“鹿茸、党参、砂仁、肉苁蓉……还有……”
大约已经醉了,越到后面声音越低。
有鹿茸,难怪带血腥气,不过也是大补的药材,对他这阵心血亏虚的症状有些用处。罗逾就着药酒,把晚餐吃掉了。见清荷歪在一边这副模样,只能叫亲兵进来收拾餐桌。那亲兵进门边干活边看扶风王的婢女这样一副德行,不由脸上就带着了诡异的笑容。
罗逾呵斥道:“好好做事就是,眼睛到处看什么?”
那亲兵和他熟不拘礼的,咧嘴一笑,收拾了东西出门,居然还把门带上了。
罗逾回到书桌前,从右手边一叠里取一份出来,打开继续写回信,凝神做事,也不觉得时间流淌,大概是酒劲的缘故,浑身暖烘烘的,思维好像也变敏捷了,下笔如飞一般。
眼见一摞信件只剩了几份没有回复,他疏散了一下筋骨,欠伸一下,愈发觉得筋骨勃勃的都是力量,稍许一动,周身血脉的速度似乎变快了,浑身暖烘烘的感觉一下子变成了热乎乎的,鼻子仿佛特别敏感起来,他手上沤子的清淡香味显得格外撩人,而整个房间里,似乎都充斥弥漫着类似的香味,一丝一丝地往鼻子里钻,又往心里钻,心尖儿痒兮兮的感觉又往下渗,到了下腹,突然腾起火苗似的。
他的眼睛不自觉地瞥向一旁歪在条榻上的清荷,她闭着眼,小巧的下巴分外惹怜,蜷着身子像一团碧绿的荷叶,衣服的每一个褶皱都刻画出一具曲线优雅的身体。
罗逾闭着眼睛强迫自己凝神,脑海里却不自觉在算:与前任柔然汗征战两个月,回来就知道了杨盼怀孕的事,目下已经三个月没尝“肉”味。血气方刚的男人家,真是有些憋得辛苦……
鼻尖一阵阵传来诱惑的香味,香味仿佛在不断被放大,满脑子都是这气息,撩拨得四肢百骸都痒起来。
只要一睁眼,就不自觉地想向清荷那个方向瞟,女人的白皙皮肤,起伏的身形,还有特有的女儿香。
清荷确实有些醉酒,但也没有完全不省人事。她睫毛微微一动,眼缝里便看见书案上那个俊美男儿的一举一动。
他已经焦躁得无法再继续写信了,隐隐可以看见脖子上的青筋和额角的细汗。他脱掉外衣,拿一本书当扇子扇风,瞪着桌面一封信笺半日都不动弹。俄而又瞥向了她,虽然没有笑容,但在无数男人间求存的清荷一眼就能看出,这匹小狼的表情里是男人们最通常具有的野兽之性。
或许无关爱情,但有关yù_wàng。
他突然推开书案,疾步到了条榻边。
窗棂外是清冷而融融的早春月色,他额角的汗珠一滴一滴被月光照出银色来,那双眸子深如寒潭,嘴唇微微颤抖,他俯身面对清荷的脸,粗鲁地把她摇“醒”,喑哑着声音问:“那药酒里,还有什么药?”
清荷一副刚刚酒醒的模样,胸脯起伏着,离他俯下来的胸膛只有咫尺。
她迷迷蒙蒙地说:“啊?这酒里……鹿茸、党参、砂仁、肉苁蓉……还有……”
带着酒意的妩媚双眸,微微地笑弯了。不免有些恐惧,但更多是飞蛾扑火的赌劲,她的手慢慢顺着罗逾的衣摆抚上去,到他胸口时突然用力一抓,自己也半仰起头,朱唇微启:“殿下该不是忘记了?陛下曾经给殿下赐过虎鞭酒,里头自然还以虎鞭为主料啊。”
清荷今日穿的是一身夺目的碧绿色衣衫,内里丝缎抱腹更如翡翠一般闪动着欲滴的光泽,使得一身白馥馥的肌肤也是一样夺目,鬓发间的芳泽浓烈地散发出来,目中带着钩子,也带着最深的yù_wàng,几乎有些夜猫般的锐利光芒。
罗逾恼得简直想抽她一个耳光。但是从来没有动手打过女人,手扬起来,却下不去。
但是她已经带着赴死般的决心和勇气,也不再笑了,一张脸宛若月下白荷,素白中带着凛冽和清冷的诱惑,一只手缓缓握住罗逾扬起来的巴掌,又徐徐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