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国早就看鬼谷不顺眼了,盘踞百年的势力又岂是说拔走就拔走的呢?各国都忌惮着不敢动,只是这一次鬼谷先打起了北冥皇朝的主意,所以北冥的老皇帝才会下决心端掉鬼谷的,相信消息一传开,会震惊四国了。
其实若不是因为安夏的医术高超,他们二人也难能成功的混进来,现在已经从内部瓦解了鬼谷的中枢,又有了大批的北冥朝廷军队在鬼谷外面守株待兔,但凡有所逃脱之人,也必将被抓获。
只是徐意那日离开后,却从此杳无音讯,如同人间蒸发了一般。
派出去数人去寻找,都没有一点消息传回来。
“他会去哪里呢?”安夏托着下巴,倚靠在窗棂,若有所思的样子,即便徐意不会给他们造成什么威胁,也一样让安夏有些不安,所以才会如此的在意。
北冥萧这时推门走了进来,见到安夏陷入沉思的模样,面色变了变,还是收了情绪,叹息一声,竟然有几分不快。
距离那日夺权已经过去三天了。
鬼谷已经不再是过去的江湖帮派了,这里的鬼谷弟子也都被北冥的军队接收了,至于他们的家人由于百年来一直是在鬼谷生存的,一时半会也没有地方安排,便都留了下来,只是这样一来鬼谷里就必须有人主持事务。
安夏虽然拿了谷主信物,可她是北冥的太子妃,万不可能留在这里的。
按照安夏的想法是想要黑山留在鬼谷的,不过一根筋的黑山却是说什么也不同意,就是因为他脑子里装的只有苏瑶一人,苏瑶在哪里,他就随去哪里。
苏乾坤父女的性命落在了北冥萧的手里倒是好很多,不会有性命之忧了,但是却失去了永远的自由。
有得就有失,苏乾坤作为曾经的鬼谷谷主,只要振臂一挥,恐怕这剿灭的鬼谷很快就会死灰复燃过来。
所以,朝庭必须得控制住他,免得后患无穷。
“明日,我们就要回京了。”北冥萧双手负在身后,神色有些复杂,轻声开口,就那样看着安夏。
这些日子,他刻意压抑自己的感情,想到明天就要离开,仿佛有根铁扦子在他心里扎起又扭起一般,那种痛,真的很真实。
安夏慢慢回过身,没有去看北冥萧,眼角的余光扫过窗外的风景,忍不住惋惜:“真不想回去了呢。”
“当真?”北冥萧的目光忽然一亮,又慢慢黯淡下去。
天下之大,莫非王土。
这种想法,真的很幼稚。
不过他还是喜欢听安夏这一句话的。
安夏微微一笑,正了正脸色,才看向北冥萧:“堂堂的太子妃什么时候要落草为寇了啊,我是开个玩笑。”
对于北冥萧的感情,她承受不起,他们不但是两个世界的人,还是叔嫂关系,这层关系阻碍着,就算郎有情妾有意,也是白搭。
话音落地,北冥萧自嘲的想到,他只是一个皇子,的确是不能和太子相提并论啊。
想及此处,不再看安夏,一转身便出了屋子。
背影落寞无边,公子如玉,只是这天下到底是有太多的不自由啊。
安夏捏了捏拳头,她的心底竟然也是一片落寞,凉风从窗外吹了进来,夹带着落叶片片。
入秋了,天凉了。
没了黑山,鬼谷只好另选他人主持事务,不过安夏心里疑惑,为何当日大长老一定要置她于死地,倒是对北冥萧不在乎?
太子妃什么时候如此值钱了?竟然让这么多人惦记着,还真是惶恐啊。
除非,是有人一定要杀她,而且是与她有着深仇大恨,还能窜通上鬼谷的大长老和徐意,这个人很关键啊。
远离京城千里,到底谁和她的仇怨如此深重,竟然串通了鬼谷的人要来杀她,很快安夏就想到了徐意当初是侯王府的座上客,那么就不难想象出这幕后黑手到底是谁了。
徐意与候王府合作,自然也是与颜贵妃合作了,而北冥萧是太子的人,当今皇上仍在,贸然擅杀只会给让颜贵妃不好脱身,一个皇子若死在这里,北冥老皇帝定不会善罢甘休,定会查个水落石出。
颜贵妃也一定会忌惮查到她的头上的。
所以不让动北冥萧,但是她安夏,一个不受宠的太子妃,娘家再势大,在府上一样不受宠,颜贵妃恨她入骨,良机一旦来了,又怎肯错过。
思付良久,其中种种倒也让安夏猜的七七八八,具体细节虽然不甚相符,但是总体缘由却是没错。
第二日,安夏便找到了北冥萧,将心里的推论一说,北冥萧不禁侧目,他虽然也想到了此中关节,却没有安夏想的如此详细。
那日大长老既然能叫破他的身份,又怎么会不知道安夏的身分,故意遮掩不提,分明就是想要鱼目混珠,趁机杀害安夏。
“鬼谷兹事体大,运用的好,可能是你我的保命符。”安夏最后总结道,至于不好的那方面,她根本提也不提。
从来富贵险中求,胆小怕事能做什么。
北冥萧对此深信不疑,点了点头。
车马北行,一路之上景色萧条,寓往北走,气候便越寒冷。
相比离去的那时候,两人单骑而行,回程可要轻松很多。
香车暖裘,车内暖意融融,铺着厚厚的狐狸毛毯,一张黄梨木小桌,摆着各色干果肉脯,清酒醇香,好不自在。
安夏抱着毛毯,斜靠着枕头,身前有两个十四五的小丫头服侍着。
这些都是北冥萧的安排,去的时候他们扮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