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思远走进大殿,屈膝见礼:“微臣拜见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他一进殿心就沉了一下,看到眼前的情形就知道,是老皇帝亲审胡蜂一事了,只是看到表妹安夏也跪在一旁时,就有些急了。
再抬眸看到颜贵妃时,眸子里多了几分恨意。
不等老皇帝说什么,太监总管却又走了进来,附在老皇帝的耳边低语了一阵。
老皇帝的眸子也暗了暗,扫了在场的人一眼,才摆了摆手:“好了,让他进来吧。”
不多时,莫远也走了进来,屈膝见礼:“末将拜见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这语气倒像是军人出身,不似魏思远那样文绉绉的。
安夏有些不淡定了,再侧头看向北冥萧,只是这种场合,也不能说什么,只能轻轻拧着眉头,用眼神询问着北冥萧。
不淡定的还有颜贵妃,她似乎漏算了一节,现在魏思远和莫远同时在大殿之上,让养蜂人如休辨认?
一会儿可能要出差错了。
这样一来,就是不打自招啊。
颜贵妃的额头有冷汗滴下来,她怎么也没想到北冥萧会来这一招儿,太缺德了。
“起来吧。”老皇帝摆了摆手,一脸淡定,一一扫过在场之人的脸色,其实他心里已经有底儿了,北冥萧提供的证据要比颜家的证据真实的多。
一个养蜂人不能说明什么。
随即又看向养蜂人:“你看看,是谁让你放蜂子进东宫的?”
颜贵妃真想一下子晕过去,不可思议的瞪着养蜂人,想给他使个眼色,动作幅度却不敢太大,只能恨恨咬牙。
她明白了,自己永远都不能与北冥的江山相比的。
自己真的太拖大了,以为自己真的宠冠六宫,现在想来,不过是老皇帝制衡后宫的一种手段罢了。
养蜂人也懵了,他根本就是冒牌货,哪里知道哪个人姓魏?
只能从魏思远和莫远的脸上扫过,然后再看颜贵妃,此时颜贵妃只能别过脸去,已经绝望了。
她也没有办法了,也只能听天由命了。
魏思远和莫远都笑了,因为他们知道与颜家勾结的养蜂人就在殿外,这个根本就是假的,他哪里知道谁是谁?
除非颜贵妃能考虑周全,事先让人将魏思远的画像拿到手。
不过现在看来,似乎候王府没有做的这么细致周全。
“嗯?”老皇帝眉头一紧,威压之势顿显了出来:“朕没有时间陪你们在这里,快说。”
吓得养蜂人一哆嗦,都说天子一怒浮尸万里,他当然怕。
一咬牙,抬手随便指了一下:“就是他,他威胁小的,说是不按照他说的去办,就杀了小的全家老小,小的不敢不从,就将蜂子放了进去。”
安夏,北冥萧和颜贵妃都看向养蜂人的手,他指的刚好是莫远。
运气真的太差了。
颜贵妃全身一软,险些瘫坐下去。
“此人说那胡蜂是你交给他的,并且串联太子妃一同在太子宴会上设计杀害宫中贵人,你对此有什么说法啊?”老皇帝却没有当场发作,而是语气平稳的看向莫远,一件惊天大案从他嘴里慢悠悠的说出来的时候就好像在唠家常。
不愧是帝王,绝对能撑住场面。
安夏眼观鼻鼻观心,不发一言,她就知道这个北冥萧不一般,竟然让局面一边倒了。
现在,根本就没有悬念了,颜贵妃这就是不作不死啊。
皇上这样问话,让安夏都想笑了。
原来这老皇帝是童心未泯啊。
不过,想来北冥萧提供的东西,绝对是老皇帝忌惮的,不然他也不必如此认真。
莫远的表情未变,淡定依旧:“回皇上,臣不知。”
他的确不知,他只是都尉,姓莫不姓魏。
虽然安夏暗中出手助过莫远,却只有北冥萧和铁帽子王爷知道这件事。
所以,在众人看来,安夏与莫远是不相识的。
那养蜂人的反映也算快,又说道:“草民想起来了,不是这位将军,是他……”
一边说着一边指向了魏思远:“小的当时太害怕了,不敢去看,只是这声音,小的却忘不了!”
养蜂人的衣衫都被汗打湿了,他更怕,因为一个失误,不仅皇上会要他的命,颜家那边也不会放过他的一家老小。
魏思远忍着笑,一边抬头去看安夏,却是后者根本不去看他,心里暗暗惊奇三皇子的安排,镇定如初,一脸淡定,既然老皇帝要这样玩,他当然要配合,开口道:“微臣一家世代忠良,此事定然是污蔑。”
“污蔑?”颜贵妃这时也疯了,尖着嗓子大喊:“人证物证俱在,你还要抵赖不成?”
说完,施施然扭身跪倒:“皇上,一定要为臣妾做主啊,若那日臣妾也在,臣妾连着这腹中的孩子只怕都要一同赴了黄泉啊。”
三皇子唇角一勾,所谓的胎儿刚刚被诊断出来,如今就成为了颜贵妃的护身符。
宫里的女人,果然是子嗣最为要紧。
“好了。既然魏思远将军说此事与他们魏府无关,那么杀人蜂到底是何人所为呢?”老皇帝轻描淡写的就将颜贵妃的哭闹撇在了一边。
魏思远抱拳上前:“回禀皇上,臣亦有证据。此杀人蜂乃是候王府所为。”
“血口喷人,你大胆!”颜贵妃顾不得君前仪状,怒喝出声。
只是魏思远才不怕她,见皇上没有反对,便将收集的一份证据呈了上去,那是养蜂人与颜心月互通的信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