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金头满怀欣慰的动作让李堇荁心中微涩,脸上也掩不住悲喜。
自入门来,峰中从不短缺于她,长老的一视同仁、师兄师姐们的倾力教授。
可是她真的觉得自己太差劲了,有点悟性却奈何手脚跟不上。
骄傲如师兄师姐,轻易不夸赞,却总是对她认可不断。她想着,若是从小便生在他们身边,想必自己大约是不会如此妄自菲薄了。
李堇荁低着头,泪珠滴滴沾湿,心中羞愧交加。总觉得夏安歌在安慰她,非要觉着外人的认可才是对的,真相好不好不知,但是沦为了他人的追逐,也是可笑。
她这般想着,忽然心中渐渐散去郁郁不得,灵明清爽。
“老金头,你这些年宝贝增了不少嘛!赤金虎皮都收藏了。”见话终于告了一段落,师妹也得以解梏,夏安歌心情很是舒爽。
她跳上一方矮柜,踮起脚就想将高出挂着的一张全虎皮给扯下来。
老金头见她那一点都不含糊的粗鲁动作,心头就像被人用力揪着肉,真是疼得直抽抽。
他几乎是吹胡子瞪眼,激动地乱哇哇大喊道:“姑奶奶啊!您都知道是赤金虎皮了,手就不能轻柔点吗?啊!哎哟我的小祖宗啊!”
“吱吱,吱哩哩!!!”嫌事不够大的堀猁鼠上蹿下跳,似在起哄。
老金头不仅是个炼器大家,而且生性还特喜猎奇,总爱搜罗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
在未有小金头之前他是四海为家,行踪飘泊不定。而如今定居在镜南也有好些年头了,不常出门,那些珍奇存货就越发成为他的心头宝。
李堇荁抱起小堀猁鼠,手指轻轻抚摸它的小脑袋,也算是安分下来。
夏安歌见他肉疼的样子,也不多捣乱,今日收获是她所没预料的,原打算老金头给个能用的就行,谁知拿了一件压箱宝贝。
“好了~老金头大恩老夏我记住啦~”夏安歌背着手笑吟吟的,李堇荁也向老金头郑重施了一礼。
老金头摇摇头,觉得没甚话说了。
夏安歌见状,挑挑眉笑得是越发灿烂。
来镜南就是冲着老金头这儿来的,他的店铺平日也是卖常用符箓、防具等,是以晚上时候只要再挑拣挑拣,进万镜森场要的东西也就能凑齐了。
“好了,晚上好好休息,养足了精神,我们明日就进森场吧!”
李堇荁点点头,期待万分。
翌日清晨,李堇荁早早睁眼,睡意清散了去后就开始收拾自己,此时的天还不怎么亮,连鸟鸣都还没有,寂静还似夜。
走出院中,晨风轻轻拂过面来,丝凉丝凉的。
见夏安歌那边还没什么动静,李堇荁便走到石凳上坐着,手还轻轻磨蹭着腰间的小香囊,仔细反复的爱不释手。
这是小金头送给她的,亲手所制的乾坤袋,因小巧被取了名叫袖珍天。
袖珍天样式精致秀气,颜色尽是女儿家所好的柔嫩,不同于普通的容纳芥子袋,袖珍天外绣三十一道灵锁阵,隔绝灵识查探,内绣七阵,阴阳生灵源,可容纳活物。
李堇荁又惊又喜,但是她本来就收了老金头好东西,再拿就过分了,于是拒绝好几次。
可小金头执意要送,不收还闹起脾气了。李堇荁想了想,转身就将包袱翻开,把自己这些年攒的灵石、丹药、矿石,不管好的坏的全捯饬给了他。
这些东西别说值不了那袖珍天的零头,收拾估计还嫌麻烦。不过小金头却一本正经地好好分类收好。
跟个小掌柜似的。
“师妹好早啊~”
不知神游了多久,天总算亮了,而夏安歌也优哉游哉地走出房间,脸上还带着不少困意。
她走近李堇荁身边,半眯的眼看见她手上的小香囊,笑道:“这袖珍天是小金头砸了无数珍材的入道炼器,你可算是赚了大发呀。”
李堇荁认真点头地回道:“对呀,且小金师兄真厉害,小小年纪便有此本事。”
“小金师兄?”夏安歌眨眨眼,不可思议地笑道:“你这称呼,要是小金头听见保准乐呵坏!不过也对,这孩子可是摸着锤头长大呢,算是你师兄,算算算!”
“你们都好早啊!”说话间,谈及之人也应声出现,夏安歌转头一看,笑眯眯招手道:“可不得早些,好带她去早早见识。”
小金头点点头,脚步不停向灶房走去,边走边道:“我才刚断了五谷不久,本想着把剩下的吃食都拿去散了,谁知你们来了,这下我可就能好生解决了。”
出了灶房,小金头伸着手把小包裹递向李堇荁,这些人里也就她还要入食。
李堇荁有些惊讶,没想到年幼孩子竟如此细心体贴,感谢道:“那就多谢小金师兄了。”
“别客气,李师妹!”小金头也真的很乐意地回应。
而正当他得意时,却有一双手自旁边伸出,搞怪似的拉扯脸颊,“哎哟,你应得很顺口嘛,还李师妹、李师妹的。”
小金头挣扎,很是无奈,“这不她先喊的嘛!我也不能不给面子。”
夏安歌才不管,继续捏着他肉肉的脸颊,“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偷着乐,小样儿~”
“哎哟!安歌姐你轻点,怎么跟我爹似的!”
“你爹那老倔,我一点都不和他一样!”
俩人打打闹闹的,也不知到底谁才是孩子。
待日光再往上爬了一杆后,夏安歌就带着李堇荁走出老小玩意铺子,跟老、小金头二人道别,坐上老早定好的驮家车